三宝眼泪汪汪,抖着嘴唇,一句话说不上来。出了房门被主子整治,进了房门被媳妇儿管教。若不是怀里的孩子不知事,还不会说他爹没用,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不过,男人嘛!度量要大些,不能撑大船,也能跑小舟。脾气也要好些,受不得胯下之辱,也得对媳妇儿的打骂笑脸相迎。
三宝不仅会劝别人,也会劝自己,一劝就好。
尤其临行那日,天还不亮,兰溪不但为他做了可口饭菜,还为他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衣。出门前,好媳妇又为夫君包上了一大包棉袄棉帽棉袜子,一遍遍嘱咐着,平城天寒地冻,不能着凉。
三宝再看那牛逼哄哄的主子,啥也没有。没人骂,也没人惦记,相比那孤家寡人的可怜兮兮,他还是幸福的。
“将军,我那天劝你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呀!我昨日去夫人那里,拜托她照顾兰溪母子,你怎么就不跟着去呢?借机说上几句话,多好呀!”
“你不能像个磨似的,不推你不转转。看没看着?有媳妇儿多好,你得努力呀!”
出了城门,三宝驾着马,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摸着胸前的包袱带子,咧着嘴巴,美滋滋地显摆。
沈长戈瞥了一眼三宝的满口大白牙,十分担心深秋露重,冻坏了他的牙花子。
“管好你自己得了!”
晨光微曦,照不亮光棍儿汉的大黑脸。
“随我出门,有点眼力见,莫要惹我不痛快。你要知道,你的命运捏在我的手里。”
沈长戈举着马鞭,点了点三宝的额头,随后抽在马屁股上,迎风奔腾。
“牛什么牛啊?除了欺负我就是欺负我,也没见你有什么大出息……”
三宝一夹马肚子,紧跟而去,碎碎念念,随风飘远。
两日后,吴岁晚在各地来往信件中发现了一道陌生的笔迹。
他说,天气冷了,早上骑马会冻手冻脸。
第三天,发现了第二封信。
他说,往京城的方向走,越走越暖和,食物也越来越丰富,但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