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荣看向姨母身后不出声的表弟:“志咏,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这个表弟小自己一岁,日常对自己颇多照顾。
而自己对表弟也挺好,闲了也会教他读书写字,说是他的半师也不为过。
今日,他们母子却要来逼迫落难的自己?
杨志咏咳了一声:“表哥,我娘说得在理。我们全家先前都将指望落在你身上,也是为了全了这亲戚情义,才对你们多加照顾。哪知,这下指望全都落了空,那我们自然也无谓白白贴补了。再说,你是举人,回去后好歹也是有收入的,而我们为了赚点银子,是起早贪黑,累死累活。”
杨志咏说着说着,更觉得自己有道理:“想必表哥也认为人们都是为利益为聚,否则,柳家姑娘怎么就被你们赶走了?想来你们也是见她没什么用处了罢?”
贺家母子气得都要魔怔了。
姨母却连连点头:“正是这个理儿!你们签不签?”
贺母自然不愿意签,哪知她很快就被自家姐姐钳制住,而她的好外甥已经抓住贺玉荣的左手,飞快地在早已准备好的印泥上狠狠一按,又往文书上分别按了手印!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贺玉荣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
他甚至深怕自己因为挣扎,而让已经固定好的右手,再次受到重创。
杨志咏欣赏了一下两张文书上清晰的手印:“这下你们总该认了。若是你们不还银子,我们是要上告的。你们若是不顾念亲情,那我们只好也先礼后兵。”
贺玉荣想指出他说的这个“先礼后兵”用得有点不伦不类,但一想,哪里不贴切了?
简直就是太贴切了!
他们不就是想对自己用强吗?现在不就是在用武力迫使自己屈服吗?
贺家姨母却没空陪着他悲春伤秋,直接指挥着儿子:“你们娘俩日常吃穿行用,可比起我们还大方。我就不信你们没有私藏银子!去搜!”
贺母急了,没想到姐姐这么不留情面。
她一边嚎叫着,一边想去阻止,但她哪里是这母子俩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