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淖地边,众学生无不心生寒意。
诡境中,一切似有逻辑,又毫无逻辑。
高夫子指着陷阱般的泥淖地,开口便将其称作学堂。他不但这样称呼,他还背负双手,昂首阔步走入了这片泥淖中。
湿软的泥地却并未将他陷进去,他的一双脚掌在接触到泥淖的那一刻,瞬间就变异生长出无数散射的触须!
那些密密麻麻的触须穿透了他黑色的千层底布鞋,织成了两个蒲团般的圆盘,将他矮小的身躯稳稳承托在湿泞的泥淖之上,使他非但不会陷落,还在泥淖之上如履平地。
他快步走到了泥淖的中心位置,而后转过身来面对一众白发学生。
他先指向张佑道:“张佑,你先不入学堂,去,抄诗百遍再回来!”
张佑身躯微震,一下子抬起了有些弯折的脊背,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惊还是该喜。
抄诗百遍,这自然不是什么好选择。毕竟他现在一身功力全被封印,随身的储物袋与纳物符全都无法打开,手上既无笔墨也无纸砚,这种情况,就算他老老实实准备去抄诗,他也实在无从抄起。
而看高夫子这模样,也不像是会给他准备笔墨纸砚的样子。
诡境中的诡异,还真当他有仁慈不成?
张佑已知自己陷入的是绝境,然而万事万物就怕对比。
抄诗无纸无笔的绝境与眼前泥淖地的绝境比起来,却又显得温和许多。
毕竟抄诗这个事儿,高夫子可没说什么时间限制,而眼前的泥淖,却分明是一处巨大的陷阱地!
在场的众修士,如果功力未失,那么在场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怕这泥淖。可现在的状况却是,众人功力全失,除了本身思维,整个人都已与寻常凡人无异——
不,他们甚至比起大多数凡人都还要更弱一些。
这一个个齿摇发落,白发苍苍的,还能指望这样的身板能做些什么吗?
相比起来,宋辞晚在这一群人里头,看起来到反而是最年轻的那个。
这其中,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宋辞晚没弄明白。
想当初,她陷入富贵村诡境的时候,因为功力全失,以至于她胎化易形的变脸术在一开始就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