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宋辞晚修行游历,悠悠哉哉,很是放松了数日。
经过这样一些时候的沉淀,她的功力越发圆融,真元质地一日更比一日精纯浑厚,明明没有使用修炼空间来增长修行时间,修为进境却是一日千里。
原来现实的修行游历,竟比修炼空间中数十年、数百年的苦修还要来得有用。
当然,后来宋辞晚仔细想想,又觉得其实不该这样比对。
游历放松固然有所妙用,但若没有从前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的精纯苦修,宋辞晚后来也不可能只靠游历就修为大增。
这其实是厚积薄发的一种显现,苦修时修为看似增长缓慢,其实能量都攒着呢。
只等如今意入星海,目见天下,便在一朝勃发,如旭日之东升,灿阳喷薄而出!
宋辞晚很喜欢如今这样的状态,也喜欢在游历中观看九州各地的风土变化。
通过游历,她可以看到,仙武联盟开始渗透到九州世界的方方面面。兴建启蒙学堂、武道书院、修仙学宫等等,还有万言书台、刑律堂、执法堂等各种机构。
但大周朝廷的政治体系却也并没有完全瓦解,原先还留存的部分官员也仍在治理地方,城隍亦同样如此。
只不过他们汇报治理成果的对象从原先的大周朝廷,开始渐渐变成了九洲仙武联盟。
这是一种相对平缓的过度方式,中间当然也有种种冲突与矛盾,但总的来说,冲突的结果都还是走向磨合。
毕竟宋辞晚威名正盛,有她担任九州仙武联盟的盟主,在近段时间内,至少是不太可能有什么大的动乱在底层爆发。
从上至下的,大家都绷着根弦呢,便是街头的地痞流氓都要夹紧了尾巴,比之从前低迷三分。
宋辞晚带着大白鹅走过某座小城时,就见到城中有一个混混在清晨时去敲某个寡妇门,这寡妇往常被敲了门也不敢声张,非但不敢声张,其甚至还要因为被敲门而凄凄惶惶,胆战心惊。
那地痞见了寡妇慌张,便会越发得意。
有时摸手碰脸占个便宜,有时说些胡话更要讨走几许财物,直将人逼得又气又慌,偏又无可奈何,他就高兴得好似自己是天字第一号高手。
结果这一日,情况却变了。
宋辞晚当时站在街角,只见到寡妇家的门忽然被拉开,寡妇端起木盆就是一盆滚烫的开水泼到了那地痞身上。
地痞闪躲不及,当时便被泼了一头一脸。
他练过些粗浅武功,皮膜比寻常人更要坚韧些,可即便如此,依旧被烫得满脸通红,吱哇痛叫。
“贱妇,竟敢做下这等恶事,拿开水泼人,好得很,看我今日不拉你去沉塘!”地痞大骂,一边果然忍痛来捉人。
却不料寡妇骂得更凶:“沉你大爷的塘!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也敢口口声声要沉老娘?长了张驴脸,便当自己当真是头驴,蠢得脑子都不会转了?我呸!”
一边骂一边抄起长达五尺的门栓棍子对着地痞便是一通毒打,棍棒落下时破风声响起,寡妇的力气竟是大得出人意料。
地痞便是练过些粗浅武功,这一下子竟也不是从未修炼过的寡妇的对手。
“不可能!”地痞顿时惊呼痛叫,“你这娘们什么情况?吃了什么宝物不成?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哎哟、哎哟……放开!恶妇!再打,再打我就叫我衙门的兄弟们过来了!”
寡妇毫不胆怯,大声说:“你去叫啊,真当衙门是你家开的?你今儿敢叫,老娘我就敢去仙武联盟的刑律堂击鼓鸣冤!我还要去万言书台也写进言书,我告死你个混账东西!毛没长三根,瘪犊子玩意儿,看见你都晦气!”
又说:“还道我吃了什么宝物?蠢货,前日又下一场灵雨,你老娘我吃了灵雨便多长了一根脊梁骨。据说,只有那真正有气劲的人才能长出这根脊梁骨,你这个孬种可就永远别想了!”
然后,她就翻着花儿地骂:“软骨头、扫把星、腔子里不长脑袋的孬货、合该被千刀万剐的晦气东西、丑人多作怪……呸!你那鼻子除了流鼻涕还能用来做啥?”
……
好家伙,这又是骂又是打的,还伴随着那地痞连绵不断的哎哟痛叫声,直将周围被叫起来看热闹的邻居都给逗笑了。
小小的街巷中,一时间充满了各种嬉笑怒骂声。
宋辞晚看了一场,也给看笑了。
她心说:要说学骂人,果然还得看市井,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这样花样繁多的骂人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