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马进忠怒吼一声,反手一刀削掉了一名后金军的脑袋,鲜血顿时喷溅了他满脸满身。他的亲兵相继阵亡,如今只剩他一人还在奋勇厮杀。正待回刀再战。大腿上却被刺了一矛,鲜血顿时喷涌了出来。他的动作因此一滞,左臂又被后金兵趁机砍了一刀,又深又长的伤口几可见骨。
马进忠站立不住,只能单腿跪在地上挥刀继续拚杀。不料一个疏忽,后背被后金军用狼牙棒狠狠打中,鲜血顺着口鼻不断地向外喷。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每次挥刀都重逾千斤,放眼四周全是敌军。
马进忠怒吼一声,鼓起全身力气将一名敌军砍翻在地后,却再无力量举起大刀。此时,他看到一名后金军已经扬起了手中的战斧,面对着那满面狰狞的敌军,自己却无力举刀格挡。
他知道自己最后时刻的已经到了,他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那挥斧砍来的敌军。
“马大人,我来了!”杨林终于及时赶到,右手挥刀迅速架住斩向马进忠头颅的战斧,左手一刀闪电般的刺入了那后金军喉咙,鲜血顺着刀上的血槽滋滋向外喷。在他的身后,张祝与一众官兵气势汹汹的杀进重围。
后金军背面突然受到冲击顿时阵脚有些慌乱,但是依仗人多还是挡住了杨林等人的攻势。
“马大人您坚持住,我带你突围!”杨林说罢也管不了许多了,将马进忠身上两支羽箭的箭杆折断,随后抱起他向中军方向快速撤去。而张祝等官兵则互相掩护负责断后。
马进忠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双眼时睁时合,血水顺着他的口鼻和其他伤口不断向往淌。他努力的张开嘴,断断续续的道:“瓜娃....子地,老子......没得......没得看错,你打的巴......巴实(很好)。可惜,你要请我.......请我打牙祭........莫得.......莫得要吃上喽。我死后,你就......就把我......埋在这,我要和...要和阵亡的......弟兄们......在一起。”
杨林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自己与这位虬须大汉相识才两日,唯有今天是俩人说话最多也是最投机的,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时辰,便要与自己阴阳永诀了。世上最悲哀的事,除了父母亲人的离世,便是在战场上眼睁睁看着同袍战友的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杨林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半,悲愤的无以复加。他见马进忠眼睛要合上,急的一边大步的向前狂奔,一边向他大喊道:“马大人、马大哥,我求求你,你不能睡着了、千万不能睡着了。我一定要救你、一定要救你,你坚持住啊.........”。
小主,
杨林的泪水止不住的向外飞逝。沈阳城中,他没救得了杜松;萨尔浒山上,他没救得下两万大军;铁背山下,他没救得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如今在富叉河畔,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救下马进忠。
后金军的攻势依然不断,压迫车阵中的明军逐步向左翼后退。冷兵器时代两军交战,一旦一方向后慢慢退,只要不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么就有可能由慢慢退变成快退,最后变成彻底的败退。
就在这最危急的关头,在离此三里远的南方路口出现了明军的援军。这支援军其实是因始终缺粮,导致行动迟缓的朝鲜军和一部分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