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唐帝国浩浩荡荡的书院入院考终于落下了帷幕。
来自于天下诸国各地共计五百多名绝顶优秀的考生,在入院开学这一天总共被录取了不到一百八十人,相较于往年来说,这样的录取比例似乎有些低。
但这并不能证明今年考生水准不如往年。
恰恰相反。
今天六科当中评定甲等的人数为近二十年最高,甲等上的人数更是五十年之最,尽管这些意味非凡的数字,相较于那位六科评级均是满分的惊世骇俗成绩比起来,就连那小小的萤火之光都算不上。
今日的陆泽真正的做到了名动长安。
入夜之后的大唐国都灯火通明,仿佛各处都在讨论着今日书院里的盛况,谈论皇帝陛下与文武百官的亲至,谈论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夫子,当然更多的还是在讨论这次成功考入书院的士子们,谈论那位惊才绝艳的六科榜首。
同时有很多人为陆泽感到可惜。
大唐帝国的上层里面很多人都知晓夫子其实并不在书院当中,对于天下很多人来说不可知之地乃是真正的无法知晓无法触及,但坐落在繁华喧闹长安城郊的那处高山,每个长安城人却均能够看见,所以人们更对陆泽感到可惜。
五年之前来自于西陵的考生考出来了同样惊世骇俗的成绩,直接进入到了书院二层楼里,如今已经在那里修行了五年时间,而对于唐国人来说,陆泽这般成绩乃是整个大唐的荣耀,尽管陆泽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算不算是正儿八经的唐国人。
这时话题的焦点人物陆泽并未回到悦来客栈。
因为那间客栈所在的街道四周满是乌泱泱一片片的人,有来自于大唐军部的实权将军,有来自于帝国朝堂私访的官员,有公主府的人,还有诸世家权贵们等候在此地的管家,那种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故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无奈的陆泽只能选择遁走。
陆泽本是打算去到宁缺在东城的那处老笔斋度过今晚,等待着明日正式开学以后便搬到书院去住,但想着宁缺这个家伙的心情可能并不怎么好。
毕竟,跟陆泽待在一块的压力还是太大,哪怕那才情艳艳的谢家谢承运还有临川王颖这些所谓真正的才子在下山的时候神情都极为的恍惚,他们这些人所谓的骄傲跟自信都被彻底打击到了尘埃当中,碾压,撕碎,破烂不堪。
尤其是知晓,陆泽在术科房同样展现出来了极度惊艳的修行天赋。
可能是那些教习们不想要过于打击这届学子们的自信,并未透露陆泽已经在修行路上走了一段很远很远的距离。
若是陆泽直接被收入后山二层楼,那也罢了,可夫子带着书院大师兄已经提前出山游历,陆泽明显还要在前院待上一段时间,便好比把头猛虎放入了鹤群里头,倘若再告诉这群鹤,原来人们猛虎还长着双羽翼,怕是鹤群心态会崩。
......
长安城北山的官道道口上,停着一辆孤伶伶的牛车。
牛车之上有位眉直眼阔、干干净净的书生,身上穿着件在春日里显得过于厚了的旧棉袍,脚下穿着一双破草鞋,无论旧棉袍还是破草鞋上都满是灰尘,仿佛不知有多少年未曾洗过,但不知为何此人看上去却显得异常干净。
书生的手上捧着本书,腰间系着一只木瓢,身旁的车辙之上放置着条牛鞭。
“先生。”
“咱们这次走的是不是太快了点?您真不想见见那位叫陆泽的少年?这位少年竟然与五年之前的十二师弟一样,乃是天生适合修道的胚子。”
“今日午后的时候,我在十里坡山腰处远远的朝书院山上望了一眼。”
“嗯...只觉得很是刺眼,有些似曾相识。”
车厢里一道寻常的老人声音伴着浓郁的酒香传了出来:“李慢慢啊,先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个少年...身上有些特殊,跟你小师叔的情况还很不相同,不过...二人倒是也有诸多相似的地方。”
书生笑了笑,知道先生所指的是哪个方面。
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