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商议之后,常五嫂立即便让家里人备些吃食,还与刘三爷商议把镇魔司一行安置在庄子里。
闲谈之中,赵福生也摸清了五仙观的村民数量并不多,但因距离县城不远,村子的人生活还算过得去。
刘三爷类似村中的村老,村子有个什么大小事都由他作主。
他帮着分派人手,招呼村民收拾家里,把镇魔司、卢家人分别安置进村民家中暂借宿一晚。
正说话间,外头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
刘三爷道:
“哎呀,又下雨了。”
他伸手捂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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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入冬之后倒是下了好几场雨。”
上阳郡已经位靠北方,冬天本该干躁,可今年却频频下雨。
他说者无心,但赵福生等人却听者有意。
武少春脸上露出警惕之色,与赵福生交换了个眼神,接着状似无意的问:
“今年这天气古怪,想必不大吉利,县里是不是死了很多人啊?”
刘三爷一面招呼村里人搬凳子进草棚下,一面以手挡额,顺势回了武少春一句:
“这年头,哪年不死很多人?”
毕竟是村里人,通讯落后,阻碍了他的见识。
虽说他的见识要比其他村民高点,但仍没听出武少春言外之意。
“哎呀!”
就在这时,草棚下的一个乐人突然惊呼了一声,引起了众人注意。
大家转头望去,便见那怀抱着二弦琴的一个老头慌忙站起了身。
他身材矮瘦,留了稀疏的山羊胡子,嘴里牙都缺了几颗,一手抱瑟,迭步后退,另一只手指着棺材的方向:
“那棺材好像在淌水。”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下看,目光刚刚移到棺材下部,突然庄子外狂风大作,先前还是绵绵细雨,顷刻间乌云盖顶,像是雨要变大了。
两盏悬挂在外的灯笼疯狂的摇晃,内里的灯具打倒,溢出来的油瞬间将灯芯淹熄。
同一时刻,棺材尾部摆的灵堂上供奉的香烛尽数熄灭,先前还被火光照亮的灵堂瞬间陷入黑暗里。
这一突如其来的异变可将庄内的人吓了一跳。
‘滴滴答答’的水流声响起。
镇魔司、卢家人经历过鬼祸,一出现变故第一时间想到了可怕的鬼案,当即发出惊呼。
而五仙观的人则无知无畏。
刘三爷喝了一声:
“闯你娘的鬼哦,天都要亮了,突然灭了灯,真的吓死你爷爷。”
他喊完后,又大声道:
“阿沼、阿沼,你们快些将灯重新点起,那油贵得很呢。”
说完,想起镇魔司的人先前惊声呼叫,似是被吓住,连忙安抚他们:
“别怕、别怕,小事一桩而已。”
这话听得张传世一愣一愣的:
“这可是灵堂,摆了死人的,灯都灭了,还是小事?”
“那不然还是大事?”刘三爷笑道:
“咱们这么多大活人在,还能怕鬼?”
说话的功夫间,阿沼几人已经将灯重新点起,倒下的火烛也扶正,重新点上了光。
常五嫂也受到了惊吓,两手抖个不停。
但在外乡人面前,她却不好表露出来,反倒强作镇定。
灯光亮起来后,常五嫂大松了口气。
她的儿子搀扶着她胳膊,老太太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见熟悉的面孔都在,她脸色缓和了些,又看陈母吓得脸青面黑,这才连忙安抚:
“不碍事、不碍事,这里男子多,阳气盛,鬼也怕呢。”
“……”
如果是以前,陈母听了这话定会深信不疑。
但她真的经历了几轮鬼祸,人命在厉鬼面前不值一提。
无论男人、女人,皆沾鬼就死。
“不不不。”
陈母不停的摇头,“鬼可不兴这些。”
“男人多了,鬼见了都愁呢。”常五嫂见她反驳,心中不快,悻悻的回了一句。
“没事、没事。”刘三爷也笑道:
“风吹了灯灭而已,我爷在世时说,鬼也怕污秽,要是鬼真来了,我凶一些,就能将它们镇住。”
“别扯犊子。”胡容不快的道。
刘三爷被他这样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正欲说话,那先前抱二弦琴的人又喊:
“三爷,棺材、棺材漏——水了。”
他小声的道。
众人再次转头,果然见棺材内有水渗出。
那棺材像是泡过了水,水沿着棺材板的缝隙往外涌,顷刻间在地上已经渗出了一小滩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