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摆驾仁智宫避暑,中途从五里坡调用了许多冰块,想必是带了女眷,这点路程骑马快点赶两三天就能到,用不着冰块,可能地位不一样了,心态自然也不一样。李建成镇守京师,李世民李元吉随行,李渊这个老登真有意思,李世民随便上了点眼药,直接上头了,五里坡放炮庆祝封顶,李建成却奔命一般赶往仁智宫,接受皇帝陛下的责问。
仝大川穿着时髦,头发一丝不苟,给每个在场的工人发喜钱,一吊钱虽然不多,毕竟是额外给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喜气洋洋接过红绳穿的钱,热情的向仝大川道谢,长长的队伍快速过了一遍,中午下工早半个时辰,再放三天假,想老婆的可以早点回去,没有家室的到商街喝一杯,或是购置了足够的物资带回家里,改善生活,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李秀宁接了李建成的传信,说有太子府之人与外人勾结,诬陷自己与杨文干暗通,意图谋反,让妹妹帮忙想个对策破局。于是马不停蹄找到了工地,在一处树荫下发现了要找的两个身影。
李秀宁:“太子有难,请先生务必救于水火!”
杜安:“他能有什么难?找你爹不就行了?皇帝不比我好使?”
李秀宁大囧,只能娓娓道来,大致说了经过,太子府给旧臣杨文干送盔甲,中途走露消息,有太子系的人向仁智宫的李渊告密,说李建成要里应外合谋反,这种敏感话题格外勾李渊的心思,肯定得严肃处理,于是召李建成见驾,李建成没有好对策,只能一边孤身见驾,一边向这边问策。
小云:“如此重要的宫廷秘闻,实不该宣之于众啊!”
李秀宁:“如此紧要关头,岂能坐视不理,求先生出一对策吧,我想了半晌,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法子。”
杜安:“我也没有好办法呀,李建成这会儿都快到地方了,有对策也传不进去。”
李秀宁只能跪下,一脸凝重的拜道:“求先生指条明路吧,秀宁甘愿驱使。”
杜安看了一眼小云,小云嘴角上扬,伸手虚扶了一下李秀宁,说道:“起来,起来,当不得如此大礼,办法呢其实是没有,不过有个调和的法子,照这情形,你有再好的对策也传不进去,李建成必然得控制起来,严加看管之下,没有丝毫扭转的希望,不过可以从你爹身上做文章,教他一点政治常识。”
李秀宁:“政治常识?”
杜安:“对呀,此次事件扑朔迷离,那就不要看事件本身,看谁下场斗争了,谁没下场,谋反成了,谁是受益者,谋反没成,谁又是受益者,整个事件中谁的利益损失最大,置身事外和完全没有参与可是两件事哟,只要找到受益一方,整个事件就会完全清晰明了,懂了不?”
李秀宁:“额,不太明白,能详细说说吗?”
小云:“哎呀,说的如此明白了,还听不懂,老大没了老二上位呗,三十六计之借刀杀人!”
后面的发展确实出乎小云的意料,李秀宁给李渊写信,信上竟然只有四个字,借刀杀人,字是少了点,可也让李渊冷静了下来,没有盲目做出决断,给事情带来了些许的转机。
杜安秘密赶往长安,策划琉璃制品上市,在黑市炒作天价琉璃制品,虽然这东西本身就贵,可也得让人相信有利可图,现在的人对于击鼓传花式的骗局,也就是滴水滚珠式的骗局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先以玻璃为锚定物圈一波。
第一件事,张鹤冲张郎君在黑市阔手拿下一只琉璃盏,当天夜里就被一神秘卖家加两成半的茶水费买走,此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上门来明里暗里套琉璃盏的消息,都被搪塞了过去,而张鹤冲的身影也更加频繁的出现在黑市,许多的琉璃制品涌现,全被张鹤冲收入囊中,而张鹤冲的行事更加高调,大肆购买房产,多次向周围的坊出价,有几个已经答应,签订了契约,多数都在观望,或者说无意出售宅院。
第二件事,琉璃制品的幕后老板王大仙进入个别人的视野,据说没人真正见过正脸,当然,只是据说,有一个人一定是见过的,那就是张鹤冲,毕竟敢直接拿出几千贯与此人交易,肯定是能见上面的,对此深信不疑的崔慎行就是其中之一,他纠集几个好友灌醉了张鹤冲,从口中套出了其中的生财之道,前面高价买王大仙的琉璃只是为了勾他出来,一笔大单子,肯定能增加彼此的信任,只要能持续拿货,就不愁没钱赚,那件琉璃盏并没有人知道去向,此刻也给出了线索,就是来访之人白面无须声音尖细威势十足,暗中有许多卫士保护左右,其他并没有特别的特点,给的并不是现钱,而是五里坡集团的通兑票据,因为张鹤冲对五里坡集团的票据极为熟悉,所以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笔买卖。由此开始,独家买卖开始分支,崔慎行也通过同样的方法联系上了王大仙,拿到了几件像样的琉璃制品,崔慎行怕此事是个骗局,于是去黑市脱手,确实如他期望的那样,很快就换成了现钱,看着一张张带着许多红印的票据,心里乐开了花,第二天就去五里坡集团设置在东市的办事处兑换成了铜钱,看着一排牛车进了府门,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但是从此,王大仙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黑市中加价甩出去的琉璃制品神奇的出现在了张鹤冲手里,王大仙的销声匿迹使得张鹤冲手里的琉璃制品价格隐隐走高,而张鹤冲也捂得很紧,就是不出手,只等以后升值,这一行为让几个打算再大干一票的一众酒友十分蛋疼,崔慎行一笔挣了大几千贯,潇洒的不行,其他摸着门道的眼见财门入不得,心里猫抓了一般,上不去,下不来,一口老血别在心口,那叫一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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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坐在狗子的书房,提笔在纸上乱画,小云翻着厚厚的账本,另一只手不停地扒拉算盘。啪,一滴血落在纸上,然后就是不停的滴落。小云抬头一看,镇纸压在算完的一行上,拿起手绢忙给杜安擦了起来,越流越多,索性直接捂住。
狗子:“安哥,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