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槐不恼,长眸却越来越亮了,心中的深潭不再平静,反而从潭心激荡出不小的水花,水波一圈一圈荡开,撞得他脑袋发木发麻。
那白衣松了手,转身便要坐下,肩膀却瞬间被一双铁手抓住,身后那人用了力,想让他转过身去。
“哼。”那白衣轻笑,声音清冽好听。
游槐伸出的手被那白皙长手反握住,白衣身子向下一沉,铁手掌心一空,游槐又被借力丢出。
“哇啊~”
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小孩儿哭泣。
游槐心系胞弟在空中分了神,马上就要撞在屋内正中的置物柜上,却迟迟不见他闪身躲避。
“还敢分心。”腰带被扯紧,身子受力停下,额头离置物柜只有不到一个指节的距离,游槐瞬间冷汗遍身:“你自顾不暇,又如何能救他?”
屋内只剩下游槐一人,他撑着置物架台站起身子,揭下面具出了屋门,朝隔壁房间奔去。
于淮舟手忙脚乱的抱着游桉哄着,脸上喝的红扑扑的,一身酒气。
一白衣身影立在他身侧,背手而立,嘴角勾起,就看着于淮舟笨拙的哄着那哭包。
湖风吹进船窗,抚弄那人墨色长发,那白衣男子衣袍在月照下舞动着。
游槐大步跨进屋门,就与一双弯弯柳叶眼对视,他急促的呼吸猛地一滞。
游槐少年时期已经闯过大江南北,见过各地不同夜色,与那轮明月也算故知。
明月如何皎洁,如何圣光挥洒人间,都比不上他与此人这惊鸿一面。
一身素色白衣,毫无妆点,却叫之后游槐不论何时想起都为之惊艳。
“诶,游槐!你跑哪儿去啦,我哄不好你弟弟。”于淮舟晃到门口,将游桉塞给呆愣在原地的某人:“诶,你干嘛呢,傻了啊?”
游桉被塞在哥哥怀里,嗅到了熟悉气息,很快安静了下来。
于淮舟扯着他手腕将他带到桌前,那双柳叶眼垂眸避开视线,游槐才回神替胞弟轻轻顺着背。
“这是我的幼识好友,岭域郡游家游七公子游槐,还有他的胞弟游桉。”于淮舟拍了拍游槐的肩膀,又转身朝向白衣:“这是我的结拜哥哥,谢道长谢意,你也可以随我,叫他意哥儿。”
怀中那小团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现在精神得很,咬着一根手指,学着于淮舟的声音:“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