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月看去,认了出来。

这位是原身唯一的闺中密友,名叫姜雁,是宣平侯府上的庶出小姐,姨娘早死,在家里看嫡母眼色过日子,如今到了婚嫁的年龄,嫡母这才频繁带着出门参加各类宴会。

原身得了什么好东西,常常和姜雁分享,而且还时不时送点昂贵首饰玉器给姜雁。

姜雁却把原身这些私事当做谈资,以进入更高一点的圈子。

“月娘,你今日穿的真好看。”姜雁声音里带着恭维,“尤其是头上这支玉蝶钗子,走起路来,蝴蝶翩然欲飞,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李知月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臂,淡笑道:“流霞阁的东西,自然好看。”

姜雁凑上前:“能摘下来,让我近距离观赏吗?”

李知月扯了扯唇角。

先是夸好看,然后要拿着把玩,再顺势说自己试戴一下,最后,就忘记取下来拿走了。

原身就是这样,被姜雁不知道哄走了好些个东西。

李知月看去:“上回你说要观赏我的手镯,直至宴会结束,也未还给我,今日带来了吗?”

姜雁下意识的就捂住了手腕。

然后露出讪讪的笑:“月娘,你的手镯那么多,少一个也不妨事,我、我的日子太难了,嫡母从不会给我置办这些,我都马上出阁了,却连个头面都没有……今日长公主办诗会,会有许多青年才俊吟诗作对,我得打扮的出众一些,才能为自己寻一个好夫婿。”

李知月声音清淡:“宴会结束后,镯子记得还给我,若你忘了,我会差人去宣平侯府上取。”

姜雁的笑容僵住了。

从前只要她哄几句,李知月就会将东西送给她,今日不仅没送,居然还要把从前送的镯子拿回去。

她日子这般苦,李知月为何不能可怜可怜她?

二人说话之时,离赏花的大队伍有些距离了,长公主等人要去赏兰花,李知月偏爱荷花,便站在湖边赏荷,湖中还有睡莲,时不时有锦鲤游过。

姜雁也在她身边停下,忽然低声道:“月娘,你看那边,是不是程大人?”

李知月抬头看去。

湖的长廊上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可不就是那位大理寺卿程大人么?

不知何故,那位程大人独自一人站在长廊上,负手而立,面色冷沉,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夜空一样,深邃冷寒。

不过,原身都不认识程大人,姜雁怎会认识?

姜雁咳了咳道:“几个月前我爹犯事儿了,程大人为了查案,隔三差五来府中,我见过几次。”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往前走了几步,“月娘,你看,那里有一条锦鲤搁浅了,得帮帮它,不然肯定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