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儿!过来!你的玉佩又忘在床头了!”
邢桁叹了口气,不情愿地走过去,让母亲把玉佩挂在自己脖子上。
“别又忘了,这孩子咋总忘呢。”母亲摸摸邢桁的头,快步走开去忙了。
“妈,我十六岁了。”邢桁不满地目送着母亲打开门走出去,赶紧摘下玉佩,想了想,放进衣袖里。
邢桁不喜欢胸前戴着玉佩,冬天的时候刚带上去冰凉直透肌肤,夏天的时候衣服少,玉佩容易从胸口滑出来,奔跑的时候狠狠地砸在脸上。不管怎样,胸前有个东西硌着,总感觉难受。
可母亲王氏不这样想,总说玉佩能保平安,逼着邢桁带着。
“少爷?您的书全按照您的意思装好车了,还有些您的东西,还劳烦少爷自己去打包一下。”管家走过来。
“好的,我马上去。对了,我收藏的那几把剑也帮我放车上吧,我常用的那把留着就行了。”
“是,少爷。”
邢氏商社是樾国的第二大商社,然而现在商社本部外停满了马车,伙计和仆人不停地将货物装上马车。邢氏商社马上要搬去晏国,晏国有更大的市场,更好的经商环境,究其根本,是更低的税赋和更稳定的社会环境。
樾国和离国连年战争,最近几年又联合楚国攻伐离国,但正面战场几乎一无所获不说,国内经济被战争和穷兵黩武拖垮了,大片地区民不聊生,许多流民走投无路要么加入军队,要么变成山匪,樾国境内多山的环境更为山匪提供了不错的生存环境。在这样的国内环境之下,继续经商无疑是自寻死路。
邢桁的大姐邢月和二哥邢玉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带着一批货物前往晏国购置地产打通商脉,而邢氏商社的主力在今天出发,相比邢月邢玉因为货物少轻装简行,再加上雇的护镖,穿过广大山区,再横穿楚国,几乎是一条直线抵达晏国,邢桁父亲邢嵩率领的商队则是浩浩荡荡,沿着商路从樾国进入离国再穿过楚国到晏国,行程预计有半年之久。
邢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交给随身小厮,走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旁边,朝马夫点了点头。小厮拉开车门,邢桁整了整衣袍,坐上车。小厮把行李箱子包袱放到座位后面,关上车门跳下马车。
因为马车太多,邢嵩把商队分成了五支车队,每个车队有一个负责人。在邢桁的强烈要求下邢嵩无奈地将第三支车队交给邢桁负责,并让自己最信任的跟了自己十五年的管家莫卓帮助邢桁,邢嵩自己则率领着第一支车队在最前面领路。
漫长的商旅路途对一般人来说实在是过于无聊,但对邢桁可不是。邢桁从来不像别的负责人一样时不时骑着马巡视车队一回,他就坐在马车中,一本小说一看就是半天。莫卓就辛苦的多了,基本就没有坐到马车里休息的时间,坐到马车里也显得局促不安——少爷要么低头看书完全不理他,要么就试着和他讨论他完全不懂的话题,在尝试无果后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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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莫卓擦了擦汗,拧开水壶,“我们到樾离边境了。我们晚上恐怕得露宿了。”
“嗯……好啊,露宿。”邢桁合上书,“我从来都没露宿过呢。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傍晚了,少爷。前面老爷已经选好露宿地了,我们马上到了就营。”
“啊,那你去忙吧。”
“少爷,您是睡马车里呢,还是睡帐篷里?”
“当然帐篷里。”
夜深人静,篝火堆里只剩下些许火星。旁边帐篷里几个伙计发出轻微的鼾声,邢桁怀中抱着剑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渐渐要睡去时,听到一阵脚步声,惊了一下连忙坐起来。
来人坐在邢桁旁边:“这些天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