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桁坐在椅子上,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林枫琦躺在地上,颈处触目惊心的伤口喷洒着血,地上的血一点点浸没邢桁的双脚。
远处似乎有哭喊声。邢桁强忍住慌乱听去,似乎是林清韵的声音。紧接着是她的一声惨叫,随后再无声响。
邢桁从椅子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房间突然变得明亮,林枫琦的尸体也不见了。门就在前面,邢桁趟过血,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突然房间又变得昏暗,这时门被一脚踹开,吓得邢桁跌倒在血中。
门口有一个人,他生着令人生畏的面孔——那是谢光允。邢桁手脚并用地撑着地往后爬,却撞到了什么东西。邢桁慌张地回头一看,是林枫琦的尸体。
“死!”谢光允一声怒喝。
邢桁惊恐地回过头,却见谢光允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龙铭的头颅,一步一步向他走来,面目狰狞。鲜血顺着剑身一滴一滴落在血泊上,满房间都是回声。邢桁想要站起身,他想要逃跑,却只觉双腿无力,跪坐在血中。
“跑?”谢光允冷笑着,“你是最后一个。”
谢光允抓住邢桁的衣服,一把把他拎起来。谢光允至少有十尺高,他拎着邢桁就如同拎着小鸡仔一般。剑锋一点一点逼近邢桁的咽喉,邢桁发出一阵绝望的怒吼,猛然惊起。
眼前一片漆黑,四周悄然无声。邢桁抓住被子,躺下来把头裹住。冷汗湿透了衬衣,寂静让他越发恐惧。
“龙铭!枫琦!”
“嗯……”龙铭翻了个身。
“出什么事了?”林枫琦坐起身问道。
邢桁跳下床去拿外衣:“我们不能在这个商队呆下去了。相信我,我们现在就走,现在,他们还没醒,就是现在。”
“你先冷静,邢桁。”林枫琦从床上下来,“我们这才走了多少天。说实话我也害怕,不过我们先至少等到进了晏国再说吧?现在离学院那么远,脱离商队的话不知得走多久。”
“商队走的也不快啊。”邢桁点上灯,把晾着的还没干透的衣服塞进行李包里,“赶紧,天还没亮,来得及。”
“好了好了,邢桁,放轻松。”龙铭下床拉住邢桁,“现在谢光允还没露出恶意吧?”
“等他想杀我们就晚了。”邢桁甩开龙铭的手,“你们不走,我走。”
“邢桁,”林枫琦抱住邢桁,把他从门口拖回来,拿起邢桁的水壶递给他,“你先喝些水,冷静冷静。你做噩梦了?”
邢桁拿过水壶喝了两口,坐回床上:“我梦到谢光允要来杀我们。真的,很真实,就像真正发生的一样。所以你们相信我,我们赶紧收拾行囊,叫上清韵,离开这个鬼商队。”
“邢桁,至少我们得和清韵商量商量吧,对吧?明天我们……”
“为什么要明天?我们现在就去,清韵一个人睡的。”
“现在别去吵她了吧。我觉得天快亮了。”
“明天,就明天晚上。”邢桁把窗打开,夜风吹得他一个哆嗦。“我们现在在哪?”
“离国中北部吧,枫琦,这里是哪座城来着?”
“临沭城。这里到最近的离晏边关也有近一千里,说实话,我们不知得走到猴年马月。”
“不,我们脱离商队就可以直接穿过楚国了,这样我们到寄云镇也就一千五百里左右。我们继续租马,清韵骑不动了就换马车,还会比现在搭商队快,对吧?”
“商队走的确实挺慢的,枫琦。”龙铭躺回床上,“现在离我们从学院出来有两个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