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也看见了,他那软绵绵的动作招式中,似乎有点深奥寓意。老夫虽不曾见过多少高手,但还是看得出,他的招数是有名堂在里头的。一招一式连贯成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万家主习惯性的考教儿子。
“意味着什么?”当儿子的直接摆烂。
“……意味着他有传承在身。”万家主忍住叹息说道,“而且他最后还挑了去监牢当狱卒。是你,你会这么选吗?”
小主,
“不会。”万宏涛立刻摇头。
狱卒是壮班里最没油水的差事。
也可以说是衙役中待遇最差的。
别说什么能卡犯人的油水,那就是扯淡。
能被抓进县衙牢里关着的,哪有什么油水给你榨?
就是有那么一两个有油水,你敢下手吗?
说不定前脚进去,后脚就被家里捞走了。
当狱卒还想要油水,在州府或是京城还差不多。
安阳县的县衙?
趁早别做梦了。
“所以呀,陈玄帆是个聪明人,他看出了我的用意,选了最能让我舒心的差事。”
万家主眼中流露出了满意之色。
说道:“说自己以前痴傻,是为了藏拙。人样子长得也好,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要是没有更好的女婿人选,你妹妹又能看上他,就让他入赘万家。生下的孩子定然聪慧,想来相貌差不了,悉心教导十几年,万家三代也有了指望了。”
说着瞥了一眼儿子,显然这个是不能指望的。
万宏涛却一无所觉,他就是不明白,“爹,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你的用意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哼,你能看出来什么?那陈玄帆穿着朴素,一看就家境贫寒,他能读过书吗?何况王家村也根本没有学堂。我张口就要举荐他去做书吏,问他有没有读过书,是人都能明白我这明知故问的意思。但凡聪明一点,就该知道进退了,哪会像你这么蠢!”
万宏涛被骂的张了张嘴,想说陈玄帆也不见得听出来了。
但,到底是没敢。
……
第二天,县衙监牢。
陈玄帆换上了一身干净崭新的狱卒公服,站在了监牢的门口。青黑色的圆领袍,针线粗糙了一些,不过布料很不错。
比他之前的衣服强多了。
工作环境也让人十分满意。
和他想的一样,清净。
当万家主问他三班衙役想去哪一班的时候,他斩钉截铁的就选择了到监牢里,当一个萌新狱卒。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不想和太多人打交道。
当狱卒多好。
事情少,直系领导少,顶头上司们更是根本不来。
虽然工作环境差一点,但不妨碍他安静如鸡的待着。
舒服。
就这个,不改了。
先苟着。
苟一段时间。
摸清楚了这个大唐到底在怎么回事再说别的。
这里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能修炼。
总觉得冒然出去容易被人砍死。
反正他这样也不算浪费时间。
苟着的每一分每一秒,体内的功法都在因为灵种的存在,自行的吸纳天地灵气,淬炼筋骨,提升修为。
每一秒都在变强的滋味舒爽的很,除了容易饿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缺陷。
狱头姓王,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但身体强壮,面容黝黑,留着短胡子。
见到陈玄帆先是嘿嘿一笑,接着拍拍他的肩膀,第一句话就是:“小子,成亲了吗?”
这开场白很耳熟,以前好像经常听到。
“王狱吏,你有闺女要嫁给我呀?那不行,我有婚约在身了。”陈玄帆腼腆的一笑说道。
十六七岁的年纪,乖巧懂事,青涩稚嫩,一看就是好孩子。
谁能舍得责备。
果然,想当他岳父的王牢头,有些遗憾的咂了咂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我就知道。好东西得趁下手。行了,当不了翁婿咱就当兄弟,你喊我王头就行。走,我带你溜达溜达。”
然后他就带着陈玄帆,参观了一下以后的工作地点。
县衙里的牢房,为了防止犯人越狱逃跑,地基都打的很深,还是难得的砖石结构,十分牢固。
窗户开的又高又小,所以监牢里面就特别的灰暗潮湿。
不过,和陈玄帆想的跳蚤虱子老鼠蚊子到处跑不同,里面还算干净。
“能不干净吗?一年到头都关不了多少人。”听陈玄帆这么说,王头哈哈一笑道,“事儿犯了,轻的就罚钱了了,重的送到州府里头去。就是有几个服刑的,也都被拉去干活了,咱不能养在这吃白饭呐。”
说是监牢,实质和看守所还差不多。
犯人没判之前关一段时间,也就是暂时关押。
判下来就各自有归处了,反正不归县衙狱卒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