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帆用勺子舀出来一点尝了尝。
入口醇香丝滑,不过就是有一点点的苦涩。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一块麻将大小的红糖。
这块红糖才是从万家拿来的。
轻轻一掰,取了一半放进锅里。
王九的眼睛又瞪了起来,叫道:“石蜜!”
这一嗓子嚎的陈玄帆差点把纸也扔进锅里,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埋怨道:“大哥,你喊啥?”
“我喊怎么了?我喊怎么了!”王九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红糖,“这可是石蜜呀!价比黄金的石蜜!”
“有这么贵吗?”陈玄帆很诧异。
这块蔗糖是万家主,昨日让管家送到他院子里的礼物中的一份。
“贵,当然贵!”王九忍不住看着他手里的石蜜咂嘴。
“那这半块就给你九爷了。”陈玄帆大方的把手里剩下的石蜜塞进了王九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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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喜欢吃红糖,要是白砂糖兴许就舍不得了。
“喊什么九爷!以后直接喊他王九。”
王九看着手里的红糖还在发傻,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直接把他手里的纸包拿走了。
“嗯,甜!真甜!”王牢头把纸包打开,掰下来一块就塞进了嘴里,边用舌头抿碎了边点头不已。
然后把剩下的一半,又放回到了王九手中。
“……啊!头!那是我的!”手掌一直摊开托举着的王九傻眼了,看着少了一半的石蜜,差点痛哭失声。
“没出息的样子。”王牢头拍了他一巴掌,“赶紧吃了,不吃我帮你吃。”
“不用!”王九悲愤的吼道。
扬手,一饮而尽。
满脸的悲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的毒药。
陈玄帆看的直乐。
王牢头看了他一眼,道:“这石蜜说价比黄金也许夸张了些,不过前朝的时候,价比白银还是有的,你小子倒也舍得。”
普通百姓想吃点甜味,还停留在只能从谷物麦芽糖发酵的饴糖和蜂蜜中获得。甘蔗榨汁做的柘(zhe)糖多来自南方,到了河东道价格早已翻了数十倍。
价比黄金说的是它数量稀少,不是它就有这么高的价值。
买到的人不会花这么多钱买,买不到的人花钱也买不到。
总之,陈玄帆现在是买不起的。
“前朝?那本朝呢?”
“本朝在岭南道江南道多种甘蔗,据传有匠人制两石墩榨汁,熬煮成糖。柘糖石蜜便不再如前朝般昂贵。如今又出了一种白如雪的糖霜,倒是可以价比白银。”
价比白银,一两白糖一两银子,那也没多贵呀。
下次换糖霜试试。
一次收礼就收了价值五六百两银子的东西,陈玄帆有些飘了。
不是怀里二十个铜钱压着,就要飘起来了。
“你这……你这煮的什么东西?”一见陈玄帆撇嘴,王牢头就想说教几句,可是突然又想到对方现在身份不同了,赶紧改了口。
走上修行之路,从此与普通人就有了云泥之别。
就算陈玄帆此后停滞不前,在这安阳县内娶妻生子,也是能算作一方势力的人物。
安阳县有头有脸的大户,万家,张家之外,就是四位巡游所在的家族。
如果陈玄帆留在安阳县,他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奶茶。王头你要不要尝尝?”陈玄帆却暂时还没有这样的认知,除了有些飘的时候,内心里还是当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很有做下属的自觉。
拿起边上的葫芦,给王牢头装了一葫芦奶茶。
“玄帆,你这葫芦哪来的?”王牢头却看着这一六寸许得葫芦,觉得十分的眼熟。
“饭堂大娘给的。”
大娘真是个热心肠。陈玄帆不过是问了一句,有没有能用来盛水的东西,她就给了七八个炮制好的葫芦。
“放心吧王头,我检查过了,没装过奇怪的东西,都是新的。”陈玄帆以为王牢头是想到了之前用来装黑狗血的小葫芦,于是解释道。
“我当然知道是新的。”
王牢头把葫芦接过去,反复的看了看,突然叹了口气,“他娘的,长得好就是占便宜。王婶家的葫芦结得最好。每年我跟会跟她讨几个。可每次也就给我两三个。好家伙,到你这一出手就是七八个。这是把去年余下的都给了你了。”
“那是,王大娘待我亲得很。等会儿我给她也送一葫芦奶茶过去。”陈玄帆嘚瑟的抖腿。
凭本事得来的宠爱,当然要得意了。
怎么?
脸好看嘴甜不算本事吗?
对此,王牢头很看不惯,但说出来又难免有些酸味,干脆就不说话,狠狠的闷了一口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