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嵇茹说的轻松,李七夜却听得胆战心惊。
先前看薛嵇茹,只觉得她英气异常,如今才知道,美艳皮囊之下,也有个铁血的性格。可惜薛嵇茹是女儿身,如果是男儿,肯定是了不起的英雄。
李七夜涵养功夫很好,心里震惊,但只是微微变了颜色,随即恢复了正常。
这微小的变化,并未逃过薛嵇茹的眼睛。
薛嵇茹目视李七夜,“我刚才这样说话,是不是吓到了大人?我并非凶恶之人,但天下有些人,好言好语安慰无效,一顿拳脚,经史子集,全都懂了!”
李七夜少见的仰天大笑,“薛小姐说笑了,若是痛打便能开窍,读书岂不变成了一件速成之事?”
薛嵇茹也跟着笑道,“世事千万姿态,怎能一贯以对之?单单以读书而论,确实需要天赋,我那堂弟薛磐龙,便是将腿打成粉末,也不是读书的材料。他若是安心做个废物,虽不是好事,却也并非坏事,但到处惹祸,就该有报应。
如果将来,他真的被人打断双腿,肯定是我出手,被自己人打断,总好过别人出手。我是薛家长女,又是薛磐龙姐姐,薛磐龙走到如今,也有我的过错。我必须要为他收拾烂摊子。尽一份心意,减少一分罪恶。”
李七夜恍然大悟,前几日,薛磐龙大闹承影号,被薛嵇茹喝止,并主动赔偿银子,应该便是出于此种心理。
薛家有薛磐龙这样的后辈,是薛家的不幸,但万幸的是,薛家后辈中,还有薛嵇茹这样的好孩子。
白子曰颇有感触,轻声道,“天道轮回,昭然不虚。一个家族落败,大多是从减寿开始,人丁不旺,便是有万贯家财,也无人继承,又有何用?世人多追逐金银,却不知金银都是火属之物,拥有的多了,自身脾气,便会受火属感染,变得暴躁,进而做事冲动。"
李七夜不住点头,有句俗话,叫做财大气粗,今日才知道这句话真正的意义。一个人德不配位,拥有太多的财富,未必就是好事。
他由此想到,家族是如此,国家其实何尝不是?
白子曰继续说下去,“人有钱之后,往往变得暴躁,目空一切。前几个月,六艺楼掌柜张半城获罪,虽然与他饲养贪厌兽有关,但与此也关系极大。如果他没有如此的金银,就绝不会找来这样的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