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示意李七夜坐下,又给他泡了一杯茶,笑道,“你是神武十八年探花,如今来到志妖司,已经三年,不知将来,有何打算?”
顾景行开门见山,远超李七夜意料,当下说道,“食君禄,报君恩,做好分内之事。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顾景行微笑,盯紧李七夜双眼,“就不想高升一步,做个志妖司尹,如何?”
李七夜离坐而起,有些吃惊,“顾大人找我,是为了此事?”
顾景行点手,示意李七夜坐下,“如今志妖司尹曹大人,年事已高,朝廷正在酝酿新的人选,我们几个商议,要推你上去,你意下如何?”
李七夜心头狂跳。
志妖司尹,虽然官阶不大,却也要由吏部任免,绝不会由志妖司内部决定,况且志妖司德高望重者极多,绝轮不到他。
顾景行老于官场,看穿李七夜心思,“志妖司尹,虽然由吏部决定,但依照惯例,会由志妖司推荐,到曹大人为止,志妖司共推荐六位官员,其中五位,吏部全都加以委任,只有丁大人,在受委前夜暴毙,这才换做他人。”
李七夜默然无语,来之前,他想到了很多可能,却没想到,顾景行与他说的,居然是这种事。
读书之人,寒窗苦读,自然是想考取功名,封妻荫子,李七夜自然也不例外,但他深知,官场无常,安心做个刀笔吏,躲进小楼成一统,才是他该做的。
官场讲求背景,在关系盘根错节的京城更是如此。李七夜身家清白,做到刀笔吏,已经是家族里最大的官儿,以后他每走一步,都需要自保,根本没人能保他。
“多谢顾大人好意,志妖司同僚众多,我资历尚浅,最好能换做他人。”许久沉思时候,李七夜出声说道,他知道,这番推辞,会得罪很多人,但会保命。得罪人与保命,李七夜当然选择后者。
尽管顾景行言之凿凿,如果自己答应,便能成功,但李七夜并不相信,他不能将自己前程以及性命,轻易交到别人手里,毕竟顾景行等人,只能推荐,而无法决定任免。
顾景行并不强逼,请李七夜喝茶,缓缓说道,“提你上位,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我等老朽,深思熟虑结果。如今志妖司同僚众多,但能当大任者,不过寥寥三人,其一便是你,老夫腆居其二,其三便是骆西山。
我虽然自称老夫,年纪却不是甚大,本应该主动站出来担当,但我身体不好,年轻时家贫,读书时熬坏了身体,气虚体乏,提笔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气喘不已,根本无法应对案牍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