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微微一笑,听之任之,传下话来,整座京城,除了皇宫之外,任陈先生挑选。而陈慕周最终,选了这个安静的三层院子,住了进去。
秦沛曾经专程上门拜访,见到院子简朴,提出要为陈慕周收拾一下,陈慕周严词拒绝。
秦沛笑道,“用的是大乾国库的钱,你放心就是。”
陈慕周一击必杀,“大乾的钱,还不就是瑶光国的?”
秦沛再次大笑,“用瑶光国的钱,来为你这瑶光国状元修建房屋,你为何不肯?”
陈慕周再次反杀,“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华屋美居,容易消磨人的斗志,我要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至于国库里的钱,将来瑶光复国之后,还有大用。”
陈慕周面对辅国公秦沛,说出这等语言,已经与造反无异。
面对如此大逆不道言论,秦沛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顺了陈慕周心意。
多少年下来,陈慕周的院子,从未进行过修葺,甚至屋子漏雨时,也只找瓦片遮盖,实在漏的厉害,才会让泥水匠简单收拾一下。李七夜跟随小童子,一脚踏进院子,当真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天气炎热,陈慕周却衣衫严整,坐在一株枇杷树下。刚搬进来时,那株枇杷树只到膝盖,如今已经亭亭如盖,遮出了院子大半阴凉。
李七夜开口,差点将陈慕周一击必杀,“先生早上刚刚说过,不会再见我,不知这次,又找我何事?”
陈慕周不动声色,“秦沛能找你,我就不能找你?”
李七夜瞬间破功,赶紧躬身行礼,“先生不叫我,我还要来拜访先生。”
陈慕周终于让李七夜坐下,“你将来如何打算,真的安心做一辈子刀笔吏?”看李七夜不回答,陈慕周自顾自说道,“我可是跟秦沛说过,假以时日,你会有大用处。”
李七夜一阵恍惚。
陈慕周从来不为大乾国出一言一策,为何关心自己的前途?自己是大乾官员,前途自然也是大乾给的,这与陈慕周当初誓言,完全相悖。
“读书人都期望封妻荫子,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然是好,但朝中有人好做官,我无依无靠,如今在志妖司,做个刀笔小吏,每日生活安稳,倒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