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家的童子,正在门口柳树下,伸着长长的竹竿粘知了。
“童子,快去禀告白先生,志妖司李七夜求见。”
童子笑了笑,“我家主人有话,李大人随时可以去见他。”拿了竹竿,提了装知了的竹笼,在前面引路。
外面喧闹无比,但白家院子里一片安静。凉风习习,让人暑热全消。
白先生正在凉亭里看书,旁边茶炉中香气飘渺。
李七夜一脚迈进凉亭,大叫,先生救命!
白子曰放下手中黄庭,“如此慌张,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七夜将前因后果说了。
白子曰笑问,“你要我出手,去帮助吐火罗国斩妖师?”
李七夜点了点头。
白子曰又问,“那白衣散修,来自鹿吴山,你又如何确定,我是他的对手?”
李七夜一愣,“先生可以与神灵交往,在学生眼中,便是无所不能。”
白子曰摆摆手,“能与不能放在一边,只说该与不该。康昆仑等人,自吐火罗国远来大乾,路上并非风平浪静,能安全来到,自然有真本事。
至于保护他们周全,是朝廷应尽之责。我只是一介闲人,不能插手其中,搞不好还要得罪了京城部尉府。”
李七夜怅然若失。
他想到白子曰会拒绝,没想到拒绝的如此干净彻底。
白子曰喝一口茶,悠悠说道,“官府有官府要做的事,百姓有百姓要做的事,天下万事万物,都要讲个规矩,尤其是修道之人,更要讲规矩,没有规矩,这天下岂不是大乱了?
康昆仑等人,身为斩妖师,即便在京城内,不遇到这种危险,也会遇到别的危险,这在修道人眼中,便是考验他们的劫数。能不能安全渡过,要看康昆仑等人的造化。”
说到这里,白子曰停了停,又道,“其实,造化何尝不是实力的一种?若是这点小灾难,都需要别人帮忙,吐火罗国斩妖师的实力,未免太弱了。”
李七夜豁然开朗,有了拨开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先生一席话,让我顿开茅塞。”
白子曰示意他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既来之则安之,你心怀天下,有这份胸怀,真的难得,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出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