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阵,李玄音气鼓鼓道:“我不要用你用过的浴桶。”
“你看你这话像话吗?哪有婢女嫌弃主人的,人家立刻就会起疑了。”
“起疑就起疑,有什么大不了。”
风沙取来冰敷再次敷上,苦笑道:“你不怕这里有你哥的耳目吗?”
“哪有那么巧的事。”
“江宁就像一塘水,我们都在水塘中。如果风平浪静,一片落叶掉在你身边,那叫巧合。如果身处漩涡,那么身边肯定会有落叶环绕,保管没有一片是巧合。”
李玄音迟疑道:“你是说,漩涡会把落叶吸过来?”
“不错,你以为没有耳目,其实耳目到处都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风沙随口说着话,感觉肩膀痛楚减轻多了,抽了毛巾抹干身体,套上了芙闺楼准备的衣衫。
不是什么正经服装,芙闺楼也没有什么正经服装,就是一身缎绸的披衫,极其轻薄舒适,轻若无物,穿了好像没穿,本来就是方便及时行乐的装束。
风沙又随便沾水擦了把脸,做出精神奕奕的样子步出屏风。
李玄音脸蛋不禁一热,躲开视线啐道:“好不正经。”
风沙笑了笑,岔话道:“你好好想想,王龟怎会知道你在码头的?”
李玄音蹙眉道:“我也觉得奇怪,我一直没有下船,有什么事都是柳仙子和花娘子去办。她俩是老江湖,不应该被人盯上啊!”
“江湖人只会关注江湖人,哪会留意街上的摊贩,酒馆的活计,路边的乞丐。”
李玄音呆了呆,的确没想到。
“你怎么知道芙闺楼没有类似的人?只要他们觉得你有点可疑,至少也会过来看上一眼,一旦觉得有门,马上就会不知不觉的围上来。”
风沙担心李玄音任性乱来,所以特别耐心的解释。
“你在明,他们在暗,看起来都是些寻常人,你根本想不到谁是耳目。最终你被人堵上,还不清楚为什么,甚至以为是巧合。其实哪有巧合。”
李玄音轻哼道:“我就不信我们一来芙闺楼就有人盯上。”
“芙闺楼的客人多是伏龟楼的将领,本来就很有派驻耳目的价值,恐怕各方都有涉入,你哥也不例外。”
这也是为什么风沙一来江宁就选择入住这里的原因。
不是各方云集的地方,如何轻易把水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