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走后,风沙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云本真把附近的风门人手调过来,结果马玉怜很快回来,言说上面已经人去楼空,授衣正在向客栈的仆役等打听情况。
她检查过了,上面稍显凌乱,有些吃剩的茶水点心,除了几件用过的浴袍,似乎有人沐浴更衣之外,并没有遗留太多的东西,好像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此长住。
甚至都不像要过夜的样子。
过不一会儿,授衣回返,言说客栈中人并非没有看见雪岭的那些女弟子离开,问掌柜,她们也有没有退房,应该是高来高去,直接走了窗户。
八成是自知理亏,害怕上门追究,所以慌忙逃走。
风沙不由感到蹊跷。
虽然与这些雪岭门的女弟子仅仅见过两面,这些女人明显霸道惯了,不想怕惹事的样子,绝对不是善茬,怎么可能灰溜溜地逃走。
于是又把绘声拉来询问,奈何绘声当时就顾着乱叫,什么都没看清,什么都没听见。
人家已经走了,想再多也无济于事。风沙只好收拾情绪,继续等待开封大典那边传来消息。
与此同时,赵仪一副风尘仆仆刚到汴州的样子,步入大典会场。
这时,午宴已过,繁复的大典仪式从清晨至今已经礼毕,开封府正式立衙。
虽然这些仅是形式,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仪式。
这种仪式就像水面,越平静无波,越好。
越是流于形式,越像是例行公事,越好。
真正的暗涌通常都在水面之下,各方你冲我阻,从来未曾平息过。
赵仪就是一支强大暗涌的源头,随着他入场,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像被暗涌牵动的水流,碰撞出了一些常人难以察觉的激荡,且是一路走过,一路激荡。
沿途,与赵仪打招呼的人很多,有惊讶亦有惊喜。
正受各方贺喜的王卜歉然抱歉,甩下诸公,迎向赵仪。
两人相视一礼,眼神很多。
赵仪笑道:“恭喜王学士知开封府事,权臣已至,枢密可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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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府尹一直由王卜兼任,不过那仅是挂着,更像是柴兴放来的耳目,真正的军政大权掌握在全权负责开封府扩建事宜的韩通手里。
一旦韩通正式调任,接替李重成为归德军军使,王卜将会正儿八经的实权在握,不再是单纯的谋臣,尤其皇帝倚重他,称上一声权臣,绝不为过。
不过权臣本人被人冠以“权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从赵仪口中说出来,讥讽的意味蔚然明显。
王卜捋须笑道:“副帅言重了。”
殿帅,马帅,步帅连同副手共九人,乃是北周禁军的最高指挥机构。
张永是殿帅,其下殿前司副都点检及都指挥使之位空悬,所以殿前司都虞侯赵仪在禁军之中位列第四,仅在三帅之后。其实不是副帅,实际上又是副帅。
总之,把赵仪往高了说。
王卜并不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他趁着两方角抵的空隙占了大便宜,当然越低调越好。口舌之争,全然无谓。
赵仪一拳打到棉花上,根本虚不受力,他也不气恼,笑道:“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