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闽王室的珍藏全是特意由南唐运来北周,专门供南唐使馆用来送礼或者收买,正是交由她亲自保管,也皆是由她之手流出。
哪怕李善想取之用之,也得通过她。
唯有一件是个例外,就是辟寒金钗。
本来这一批闽王室的珍藏很多,堪称价值连城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她对此钗记忆尤深,因为这是唯一一件只有图样与描述载于账册,而未见其物的珍宝。
据说是运输的途中被人抢走,随船的几名官员还因此被拿下,押回国问罪。
女人对漂亮的首饰都很感兴趣,她也不例外,仅是看图样就喜欢上了,曾经向李善打听过情况。
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李善竟是难得执拗,非但不肯说,还要她别再多问多管。
她因此给了李善好几天脸色,但是心里很清楚,这支金钗肯定事关重大,所以也很懂事的不再深究。
至于辟寒金钗之后是个什么情况,她完全不清楚。
如今突然听姐夫问及,心下一惊,不知到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
其实风沙根本不关心什么金钗,仅是不想提及墨者,随口岔话而已,一看钟仪慧的神色,心知这里面果然有事,不由起了好奇心,问道:“不能跟我说吗?”
钟仪慧忙道:“不是不是,我知道这支金钗,本是由国内运来北周,打算用以人情往来,但是半途居然被人抢走,我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风沙瞟了绘声一眼:“拿出来给仪慧看看。你看看是这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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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步摇绘声一直带在身上,但是没敢带在头上,赶紧从怀中掏出来,展开几层包裹的绸布,捧在掌心摊开。
金钗和珠串还是分开,并没有合在一起成为步摇。
尽管如此,看起来仍旧典雅华贵又不失精致,日光照下,极其炫目。
钟仪慧仔细打量几眼,又取到眼前,对着太阳转了几下,点头道:“我看过图样,认得样式和铭文,就是这支,应该不会有错。咦,怎么会到姐夫的手里?”
风沙没好气地白了绘声一眼,绘声立时吓得缩颈。
“还不是她那个好弟弟,没事跑去黑市晃荡,去就去了,看人家争抢,非要跟着凑热闹,什么都不清楚就要抢,抢到手之后又觉得烫手,于是丢给他姐……”
风沙本就心情不好,这下越说越气,又瞪了绘声一眼:“这跟丢给我有什么区别?好像我皮粗肉糙不怕烫似的。”
绘声被主人瞪得双腿一软,直接趴到了地上,埋着头一个劲地发抖。
钟仪慧忙道:“绘声和孟凡一向姐弟情深,孟凡买件饰物送给姐姐,起码心是好的,哪像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唉~不提他。时候不早了,仪慧烤肉给您吃。”
风沙笑了笑:“还是一起罢~烤肉这东西自己动手吃着最香了。”拿脚尖碰了碰绘声,没好气地道:“还不快去准备,等着烤肉呢!你想饿死我呀!”
绘声忙不迭地爬起身,屁颠屁颠地跑去招呼一众侍女张罗切肉、摆盘、备料、备酒之类。至于猎获的放血剥皮乃至腌制,早就开始准备,一直没停。
钟仪慧掩嘴笑道:“虽然姐夫总是凶她,其实心里还是挺疼她的,打是疼骂是爱嘛!”
风沙苦笑道:“这丫头蠢到我都拿她没办法,没少骂也没少打,全都不管用。你看,她又在开始那儿吆五喝六了,明显记吃不记打。”
钟仪慧咯咯一笑,将手中的步摇递来,敛容道:“七郎对这支步摇有些讳莫如深,应该知道点什么,我回去找他问问再来告诉您。”
风沙没有伸手,淡淡地道:“就此物归原主吧!有些事情我终究不方便知道,更不好过问,你要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顾忌我。”
钟仪慧面露失望之色,有些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开口。
“不方便知道,更不好过问”的意思其实是“跟我无关,我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