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声明显受不了,一脸嫌弃神色,嘴里都哝个不停。
因为环境实在嘈杂,风沙听不清她到底在都囔什么。
有那么只言片语,好像在骂人。
肯定不敢骂他,八成是骂秦夜。
江离离还好。
她在江城做过步快,给李含章当过副手,那时没少来这种三教九流聚集的场所。
算得上非常熟悉。
小厮来后,秦夜在那儿磕磕巴巴地跟小厮扯话。
一副不是熟客非要装熟客的模样。
扯了半天扯不清楚。
江离离很快接上话,三两句就把那小厮唬住了,乖得点头哈腰。
很快送上来几本书折,各色茶点也纷纷摆齐。
秦夜好像不明白江离离跟人家到底说了些什么,好奇问了几句。
江离离脸蛋一红,小声道:“也没说什么……”
“江湖有黑话,瓦舍有隐语。”
风沙截话道:“那就是个皮条客,说得不是什么好话,离离把他赶走了。”
风月场上的事他几乎都懂,其实宫天雪也懂,反正肯定比江离离懂得多。
毕竟身在风月场,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
他认为秦夜八成也懂,只是在那儿装不懂呢!
秦夜就笑,笑得有点傻。
也不知真傻,还是装傻。
风沙毫不犹豫地认定为后者。
他不清楚这小子为什么故意装嫩,反正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那提茶瓶暗示待会儿几场戏的歌舞伎都是可以待客的。一席四镮,见烛即倍,是说陪宴侍酒的价格,日席约莫两万钱,也就是二十贯,夜席翻倍。”
宫天雪笑语盈盈介绍道:“至于他后面说的八分羹、传香枕、交红被、锁莲灯,那是其他的名目,他刚报到八分羹要几多钱,离离姐就把他赶走了。”
一番娓娓道来,口齿伶俐动人。
小竹听得十分入神,神情晦暗。
显然想到自家姐妹曾被人这样报价待售,像牲口一样任人挑选。
宫天雪搂住她的肩膀,转眸冲秦夜露齿一笑:“还想知道那些名目是什么意思?锁莲灯之上又有什么名堂么?”
虽然是柔声细语,巧笑嫣然,恰好台上锵锵锵急敲锣,很有股杀气腾腾的意味。
秦夜见宫天雪明媚可人的笑颜,死活笑不出来了。
额汗直冒,双手连摆,连道不想。
风沙望着宫天雪,甚是欣慰。
落落大方,绵里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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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已经可以从容不迫地独当一面了。
唯一欠缺的就是扎完人家,该给个台阶。
不过,以两人的关系,这台阶确实可以不给。
“要说这些名目也是有典故的。前唐云仙杂记有载宣城名妓史凤待客以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