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一出,隔间里仿佛吹过了一股寒流,静悄悄、冷嗖嗖了。
风沙愣了愣,睁大眼睛问道:“你是说,借她钱的是风驰柜坊?”
他做梦都想不到,顺手帮路人一个小忙,居然也能绕到他手下。
何掌柜以为风沙怕了,微笑道:“我只是牵线搭桥,做个中人。”
风沙听他承认,脸都黑了。
赊购军衣的是风驰柜坊,放印子钱给制衣坊买原料的也是风驰柜坊。
这么来回一倒手,九出十三归,石头榨出油啊!
他叮嘱过绘影。
宁赚大户,不侵小民;宁开条件,不要高息;宁可少赔钱,无需多赚钱。
当他的话是放屁呀!
张星雨偷瞄主人一眼,还是头回见到主人脸色这么难看,不像生气,倒像难堪。
风沙确实很难堪,墨修自居为“工”代言,结果他的手下居然逮着“工”榨油。
这跟啪啪自扇耳光有什么区别?
两边脸颊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他还有些懵,没回神呢!听得一个明显胆怯的男声道:“真是他……”
紧跟着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就说我没看错吧!确实是的啊!”
何掌柜扭头看来人一眼,脖子立时僵了,舌头也像打结了,“瑜,瑜少……”
好似鸡飞狗跳,隔间内的男男女女纷纷跳了起来,堆着笑、哈着腰打招呼。
有叫瑜少的,有叫蒲少的,也有叫副会长的。
风沙扭头打量。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来岁,瞧着有点眼熟,站在屏风边上,明显很紧张,还有点拘谨,似乎在犹豫进不进来。
女的二十来岁,着装很华丽,配饰满衣裳,长得挺漂亮,眼睛闪着光。
一只手抓着男子的手腕,一面冲着风沙笑,一面把男子往隔间里面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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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使劲瞅了两眼,无论男女都没认出来。
好在张星雨认识,忙附耳道:“元大帅家的四娘,她和姐姐三娘都住在别墅里,等着主人给她们指婚呢!”
风沙想起来了,元三娘和四娘受父亲失势连累,一个被夫家休,一个死了丈夫,成了寡妇。七娘去了君山秘营,最小的女儿是宫天雪的好友,留在升天阁学艺。
三娘四娘住在枫桥别墅,等着他指婚,重新把蒲家和隐谷的关系连上。
当初让两女自己选,一在陈家,一在蒲家就行。
后来听说三娘想给陈军使做妾,四娘好像看上了蒲家二房的长子蒲瑜。
就是她那惨死的妹妹元小娘的丈夫。
想到这里,风沙突然认出来了,眼前这个胆怯的男子,不就是蒲瑜嘛!
记得这小子性子挺野,胆子挺大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怯懦的模样了?
风沙正奇怪呢!元四娘终于把蒲瑜拖进隔间,推他道:“愣什么,快叫人呐!”
蒲瑜缩着脖子叫了声风少。
元四娘明显不满意,裙下绣鞋飞起,踢到蒲瑜小腿肚上,拧眉道:“没吃饭嘛?大点声。”
蒲瑜一个踉跄,赶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大声道:“风,风少!”
元四娘还不满意,作势挥蛮拳,凶道:“你结巴什么,不会说点好听的。”
尽管风沙情绪不佳,还是挤出个笑脸,“算了算了,蒲少不必多礼。”
元家的这四个女儿都是他的侍女,并非侍婢,就是单纯的侍女而已。
离他有点远,平常也见不到。
如今一见四娘,觉得确实是个飒爽的女子,颇有些将门虎女的威风。
难怪当年敢顶着家里地反对,硬是下嫁给出身不高的丈夫。
元四娘见风沙发话,这才善罢甘休。
把蒲瑜的手腕甩开,冲风沙笑道:“主人您怎么会来这个乌烟瘴气的鬼地方?”
何掌柜等人本就看傻了眼,见元四娘突然管风沙叫主人,全都目瞪口呆。
蒲瑜乃是岳州商会的副会长,元四娘最近天天出现在蒲瑜的身边。
虽然时间不长,在商会这个圈子里却是大大有名,如雷贯耳那种。
能把岳州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