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端着个搪瓷茶缸,饮着茶水“顺一顺”肚子里头的食儿。
诚然——
煎饼果子浓郁的麦香,酥脆与柔软交织的美妙滋味,值得人回味无穷。
现而今,杨朝升可没这份心情了。
好死不死……
一桩麻烦事儿,不出意料的如期而至了。
在二分半厅的月亮门外,刘海中打头,领着一伙人鱼贯而来。
他们二话不说,就直接闯入了杨朝升的家里。
来的人不少。
这还不包括那些个搁门洞子伸脑袋的,爬墙头看热闹的……
光吃公家饭的,这回就来了小二十人。
“关干事,这家人占了这么大一个花厅居住,成份是资本家还是地主啊?”
一个四个兜的中年干部。
他才进入二分半厅,就被小花厅的清爽舒适、简约之中,又透露着一种赏心悦目的风格所吸引。
“曹主任,这家的住户在向阳拖拉机总厂工作过,是一个大车司机。前不久,已经被厂子开除了。
这回话的人,不是南锣鼓巷街道办的关干事,又会是谁?
问他话的这个中年干部大有来头,乃是东城区管委会的曹主任。
关干事这话回的别有用心,他把杨朝升失去向阳拖拉机总厂工作岗位的原因,说成了被厂子开除。
到了曹主任这个层次,少不了听话听音。
搁他心里,一个被厂子开除的人,铁定是犯了错误。
这不——
曹主任还没见到杨朝升这个人,就对他生起了不好的印象。
“大伙儿闻到没有?今儿不年不节的,这家人的吃食,不但有白面、还有荤腥。”
一个领导干部心里,只要对一个人有了芥蒂。
那么——
你在他眼里,无论对错,做的任何事儿都是错的。
于是乎,杨朝升家里将将儿做了点吃的,也被曹主任作为了抨击的由头。
“是啊!全国人民都在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他们家却大鱼大肉。这家人即便不是资本家,这起码也是资本主义作风。”
这回,接曹主任话茬的是一个女同志。
她穿着革命的着装,留着革命的短发,看着很进步的样子。
这个女同志今年才调到南锣鼓巷街道办。
她显然没听到过“小板儿爷”这个大名。
啧啧——
“我今儿也没请客,咋来了这么些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