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花剪针线,提起旧甲战刀,从那以后长驻海外。
自谓“二十岁之前,不识人心。二十岁之后,识遍人心。”
二十五岁那年,在决明岛反击战里一战成名。
后来历任吏部大夫、静海郡郡守、万妖之门后平陆城城主……
在每一任上都有亮眼的实绩。
四十三岁那年,再赴迷界,手刃海族真王,方报了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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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走的是官道,但她是成就当世真人之后,才当上的朝议大夫,而不是当上朝议大夫之后,再成的真人。
虽然这两者在战力表现上没有太大差距,而且她也一样要受官道约束。但这足以证明,无论政务还是修行本身,她都具备惊才绝艳的天赋。
而今日之后,苏观瀛这个人便在姜望这里,从一份漂亮的履历,变成一个真实的人。
一个面容柔婉,实质上意志坚定,且极能贯彻自身意志,达成既定目标的人。
于官道而言,政纲即道途,政务即修行,政治资源,即是修行资粮。
南夏初定,谁能不动心思?
齐国朝议大夫有九位,兵事堂统帅有九位,在加上未能补入两正堂、却仍然有着巨大影响里和才能的人物,如东华学士李正书等,有资格角逐的超过双十之数。
最后总督南夏、把握这份巨大政治资源的,却是苏观瀛。
面对这样的人物,你拿什么抗拒?
姜望有些头疼,但也只能问道:“不知这南疆官考,都考些什么?”
苏观瀛满意地道:“文考武考并行,文考策论,武考修行。除非有某一科特别优秀,不然都要文武皆过,才算是过。‘评优定品,裁撤庸冗’,这八个字,就是这次官考的核心。”
“策论我一窍不通,修行上我还可以略解一二,不然我就负责武考吧。”姜望情知推脱不过,便主动选了一门,自己砍了一半的权柄。
苏观瀛看了看他,笑道:“也好。”
……
拜访了一趟南夏总督,便揽了一份差事。
姜望只觉万分不妙。
换做那些专意官道的人,大约是求之不得。负责南疆官考,能得多少门生,可以建立多么庞大的官场关系网。
对于往后竖立自己的政纲,推行自己的政见,有莫大的好处。
苏观瀛这简直是在送好处!
但对姜望来说,他虽身在官场,却并不依靠官道。迄今为止他一身修为,都是靠自己苦修所得。
现在完全投入官道,固然可以得到相当惊人的修行助益,大大提高洞真的可能。他日想要脱离之时,也势必要煞费苦心。他不取也。
倒是武安侯这个爵位提升的修行助益,不需要靠政务来维系。只要一日不去爵,就能借用国势修行一日。
当然,借用国势修行这种事情,本身也会产生一定的因果。将修士本身的道途,与国运连在一起。
当初齐夏大战,武王姒骄请动南斗殿长生君出手,据说其中一个条件,就是以国势相借十年,助其修行。其实就是举夏国之力,供养真君强者,让一位衍道修士吸十年的血。
也不知长生君是有什么切断国势因果的独特法门,可以只享其利,不担其责……应该也需要夏廷的配合才是。若非到了社稷存亡之机,姒骄怎么也开不出这等条件来。
回到南疆官考这件事情上,姜望根本无心经营什么门生故吏,纵然天下织网,举朝近武安,他不走官道修行,又有何用?那些都是重玄胜所长,而他只觉得太过麻烦,平白少了许多自己修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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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已经应下,如他自己所说,选官非是小事,关乎亿万百姓福祉,他不能轻忽。
去螭潭的路上,他一直在研究南夏总督府对各级官职的要求,以及苏观瀛给他的考官名单。
他作为主考官,可以决定考题,同时还可以有限度地调整考官名单,可谓大权在握。
官考第一要义,无非公平。只要抓住了这一点根本,这届官考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丢了这一点根本,官考本身就失去了意义,南夏总督府的公信力会遭受重大打击,严重点说,甚至会动摇齐廷对南疆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