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由她拽湿自己的袖口,也不恼,温和一笑,道:“既然应了阿娆陪你至伤好,为师自不会食言。”
美丽妖娆的魔女喜上眉梢,得了承诺却也不舍松开手中衣袖,她就这么轻轻拽着他的袖口,在长风微起,草絮轻飘里,动听的歌声清越荡起。
年轻的剑主靠在泉边柳树下,呼吸声渐渐宁静。
歌音止了,她怔怔地看着他,目光渐渐痴了,情不自禁地问道:“世人都说我是邪魔外道,身在天玺,必为天玺带来大祸,近月以来,战事不尽人意,人间对阿娆的非议颇多,师尊可会听他们口中之言,认为阿娆会叛呢?”
她恃宠而骄不假,却也卑怯踌蹴。
若是他醒时,她断是不敢如此直白发问的。
自古正魔两立,亘古不变。
师尊救下弃魔,那是因为她是弃魔。
可若……她不仅仅是弃魔呢?
清绵细风将他青色的衣袖吹得翩然拂动,仲春时节的柳叶飘曳散撒,恰逢纤薄一叶落在他俊挺的鼻尖上,气氛没由来的静谧而祥和。
她将他看了许久,被泉水沁得水润的双眸泛起了倾倾涟漪,魔女阿娆手指微紧地抬起,欲摘去那枚翠绿欲滴的青叶。
“尽会胡言。”安静坐在绿荫下的男人,却忽然出声打破了这片静谧。
阿娆抬起的手掌悬停在半空,目光有些心虚偏开,看着地面间覆落在青衣大袖间的柳叶簌簌滑落,他抬手摘去鼻尖上的柳叶,骨节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脉叶上的经络。
“师尊……”她手指紧张地蜷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