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整日与光明常伴的人,只能够看到阳光带来的灿烂花香,如何能够知晓那灿烂底下浓郁的黑暗与糜烂。
他神色茫然,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遍:“我又……知道什么?”
阿娆看见他神情有些莫名惨淡,又道:“师尊如今再来解释这些,又有何用,当初在泰器山,师尊又何曾给过我辩解的机会?”
“在知晓我是魔君后,你不也毫不犹豫地将我打入镇魔塔内。”
“这一千年,我日日盼着师尊能够来瞧我一眼,哪怕一眼,我也心甘情愿受了这一切我不该受的苦难。”
“可是师尊就好像忘了我一般,我在塔内与那些妖魔为伍,在你们世人眼中,那千重宝塔是你们仙界无上的成就,不可撼动的神圣至宝,可是于我而言……”
“千重之塔,便是千重地狱!”
“一狱百年啊师尊,我熬过了一重又一重,可还是不见你,纵然我是魔,我也希望……有人能够来疼疼我啊。”
她惨然一笑,道:“算了,同师尊说了这么多,在师尊眼中,我便就是那个屠了苍生罪无可赦的大魔头,若是你有能力,必然还是会亲手伏魔,斩于剑下。”
他神态渐冷,虽然对她说的这些往事,虽心有所触,但那双眼睛仍是黑白分明,对错擅辨的:“你说的不错,过往身苦,也改变不了你双手沾满鲜血酿下大错的事实,若我有力,必不容你。”
“不容我?师尊你如何不容我,今日这场赌约你已经输了,你是我的,云容的命也是我的。”
他怒火中烧:“无稽之谈!”
“师尊难不成还想真叫那女魔采补了去?”阿娆长眸危险眯起。
他脸色铁青似是想起了方才发生的种种,心中无比抵触排斥:“纵是被魅魔采补,也好过受你肆意欺辱!”
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竟是真觉得比起她来,宁觉得那魅魔的身子更易接受些,阿娆勃然大怒,妒火中烧:“师尊既然这么想,那今日徒儿不欺师欺个痛快,还真是对不住你的这份厌恶之情了!”
“你敢!”
“天真!”
阿娆捏起他的下巴重重地堵住师尊的呼吸。
他扬起手掌便欲要一巴掌扇在这混账的脸上,但手掌抬起后便僵住了,他偏头躲开她的亲吻,气得胸膛起伏,目光狠厉厌恶:“滚开!”
阿娆一下就被他目光里的厌恶情绪给刺到,这是她头一次在师尊眼中见到怎的情绪,心神震动下,眉间的火焰魔纹都现了出来。
最终,她还是慢慢放开他,声音苍凉得有些吓人:“好,我不碰师尊,可若是师尊今日还想持续这场赌约保护云容的话,你便自己来如何?”
听了这话,他语气都森然了起来:“逆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疯了!
彻底疯了!
他究竟养成了一只怎样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