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她身形有何变化,男人腹部豁然被斩切开一个深红的剑口,鲜血喷洒而出。
于此同时,男人手中的仙官令光芒大作。
温含薇的剑气虽如冰刃凌厉,但真正落在男人身上,却是气意已消融大半,杀伤力也大大减低。
若非如此,那一剑,足以将他拦腰斩断!
男人神情大骇,又是痛苦!
他捂着腹间伤口,蹬蹬蹬连连倒退三步,如看疯子一般看着温含薇。
可当他与她的目光一触之瞬间,男人陡觉心惊肉跳,随即本能的季意从背心瞬间密密麻麻地漫上头顶。
她要杀他!而非是她想杀他!
这个女人!根本无需过多的想法与衡量,那枚仙官令在她眼中,与寻常的防御法器并无过多差异。
似乎这世间一切的道理在她眼前,都不重要。
此刻,她就像是一支已经离弦的箭,笔直而明确,剑心通明,直指本心,何来旁骛得失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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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含薇身后,那群修士纷纷发出吃惊的吸气声。
反倒是嬴姬,看着温含薇的目光里,已经慢慢透露出欣赏之意。
“你胆敢杀我?你竟敢向我出剑?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身后站着的是哪位金仙。
他是穹苍山白阳洞府真人,一千七百年前,他对你们太玄宗的前任宗主有过点拨之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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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在当年那个群魔乱舞的时代里,太玄宗又怎可如此轻易重振山门。
你们前任宗主,也就是苏观海的父亲欠他如此恩情,你敢杀我?!”
男人气得浑身发抖,疼得冷汗直冒。
手中的免死金牌仙官令,此刻竟是叫他生出了轻如鸿羽不过尔尔的错觉可笑想法来。
温含薇当然知晓他们太玄宗与那位穷苍山白阳洞府真人之间的渊源。
男人说得一点也不假,他手里头的金仙令更是没有半点作伪。
哪怕此刻站在这里的是苏观海,因着当年那点涌泉之恩,也不得不强忍放任此人离去。
只是很可惜,站在这里的不是苏观海,而是梵阴剑经温含薇。
她有人间恐惧症,美丽到没朋友的自闭症患者,她避世,她隔世,不通人情事故。
所以她……只认死理!
说了要杀死你,那就一定会贯彻到底。
看着温含薇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明亮又温润,彷佛是一个触不可及的谜题。
男人彻底慌了,他举着手里头的仙官令,就像是举着一根可笑的救命稻草:
“你杀不了我的!此仙官令蕴藏着金仙意识,你若要强杀我,最终你也会被这股意识抹杀!
太玄九经,人间未来的希望,强大的象征!便是你也不想失去这一切吧?
你再如何强,而今修为也不过是渡劫魂启之境,如何能够与天神抗衡!”
温含薇对于他的话不予理睬,提着剑毫无犹豫地往前走了一步。
她身姿挺拔纤细,让人无法在她身上联想到在金仙面前应有的卑微二字,眉目间隐隐有着锐意。
杀意,已止不住地快要漫出来。
男人在那样美丽的眉目注视下,然而心中却爬上一层茫然的恐惧,他飞快说道:
“太玄九经何等人物,怎可与我这样的人渣败类同归而亡!不值得!不值得的!
只要九经主今日肯放过我,我必然洗心革面不再修行邪术害人,若有违此誓,必遭万剑穿心之刑!”
言辞诚恳,字字皆是由衷之言,直到面临真正的死亡,才能够让人清醒。
原来并不是手拥金仙令,就可以做到真正的有恃无恐地去害人。
天理因果,自有报应。
他是真的害怕了,他是真的想要诚心悔过。
只可惜温含薇同百里安不同。
她是不太爱看书的,所以并不知道,放下屠刀原来还是可以立地成佛的。
她只知道一个道理,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杀你,用不了一万剑。”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手中的仙官令,竟有些跃跃欲试的意味在里头:“此令,至多挡我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