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若是老道儿来照顾大娘子,自然不会以这般草标般贫贱的荆钗来随意打发了你。”
目送老道士离开后,蜀辞拾起盆里的金钗,似有所思。
心道怎么人类供奉贡品的时候,都是废话这般多的吗?
不过东西还是挺好看的。
蜀辞欣然收下,自个戴在头上,抱着洗干净的衣裳就往村里走去。
回家的途中,蜀辞顺道还从街角铺子里买了一袋子炒熟的花生瓜子。
皆因蜀辞入乡随俗,同着这下街坊邻居的大妈大婶待久了,也变得八卦爱看闲事。
还未绕过一条街,便瞅着村北孙瞎子正在被自己的媳妇揪着耳朵教训。
蜀辞磕着瓜子儿,听了个七七八八,莫约是那孙瞎子同孙南的赵寡妇好了几日,给自己的媳妇抓了个正着。
那张老脸都给挠破了,一条条血痕,看着极是凄惨,却还不忘赔笑。
只见那孙瞎子从怀里哆哆嗦嗦地从怀里逃出一个布帕子。
里头竟是包着一对玉翠打造的耳饰,瞧着倒也精致。
口里还忙不迭地道:“莫气,莫气,我心里头装着的是谁旁人不清楚,你是我的枕边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同她不过是玩玩,逢场作戏,谁都晓得那赵寡妇是个浪荡性子。
是她先勾引我的!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你瞧,若我不爱你,怎会给你巴心巴肝寻来这些好物,庞的相好的了都没有这个,要知晓你才是我的正妻。
日后你爱什么,我挖干心思的给你寻来。
哎哟哟,莫哭了,莫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这般好看的小脸蛋,可莫哭伤了。”
虽说这姓孙的是个瞎子,但生了一张会哄人的巧嘴。
他那膀大腰圆的糙媳妇儿果然被哄得破涕而笑,收了那对耳坠子。
任由自己被丈夫抱进怀里,满脸怜爱地被他抚摸着脸庞。
围观的众人顿时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见没好戏看了,索然无味,统统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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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辞头一回经历这般新鲜事儿,只觉得和这些大妈们搬着小板凳坐在村角嗑瓜子看热闹很是有趣。
纵然那些大妈们索然无味地离去,她仍自意犹未尽,心境甚至在这红尘世俗之中,隐约之间得以破境升华。
抖去裙子上的瓜子壳,蜀辞又抱着木盆,一步三折腰地娉婷而去。
百里安正坐在院中,收到了娘亲的回信,见那边一切安好,心也有所安定。
他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暮色沉沉里,晚钟悠悠之声自远山响起。
云光余晖渐澹,天边尽头的晚霞如一片枫红的残叶坠到铺着黄尘老旧的山村之中。
不知不觉,天色竟已经这般晚了。
他记得那只大胸狐狸可是中午就出门洗衣裳去了,怎么现在还未回来。
在屋外木桌子上,百里安石炉上煮着的鸡丝蛋花粥已经冷了。
他低咳两声,调整了一下气息,正准备回屋去挑些木枝柴火来温粥。
这时,咯吱一声,院子里的木门被一只手推开。
“百里小相公在吗?”
百里安又转过身去,看着来人:“吴大娘,这般时辰了,是有何要事吗?”
吴大娘一脸为难踌躇地看着百里安,又左右看看,低声道:“我那薯大妹子还没回呢?”
百里安心中一动,见她这副模样……
难道那大胸蠢狐狸出了什么事?
他眉头暗自一皱道:“她洗衣尚未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大娘一听这话,表情愈发为难甚至是有些难堪了。
她中午时节,原本也是在溪边浣衣,远远地就瞧着村子里被人奉为神仙的老道士竟是同百里家的大娘子在那不清不楚。
旁人视着那老道士是老神仙,吴大娘却平添多了一个心眼,虽未读过书,却大抵实得一些道理的。
她自是晓得那老道士素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