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眼皮一拉,目光锐利:“难道你想说,是你喜欢长安,长安她不喜欢你,你才醉酒失控闹事的不成?”
“长安?”百里安抬起下巴,目光询问。
他记得长安是泽国首都街头小巷里的一名卖豆花的哑女。
因身有残疾,双亲早逝,独自一人在街头做小商贩营生,时常受到街头地痞无赖的骚扰与欺负。
林征曾还在那哑女的家门前挂了一块家徽玉佩,震慑那些街痞。
好像是对那个叫长安的哑女动了心,而且是很认真的那种。
怎么今日听起来,叶书好像也与那位叫长安的姑娘颇为相熟。
提及长安,林征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
他如捷豹般撑着身子站起来,道:“司尘兄,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知晓我对长安有意,叶书是我府上的人,我不知多少次在他面前提及长安的事,可他却止口不提他认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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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我上次在豆花甜水铺子亲眼撞上他们两人在一起,我甚至都不知他们二人住在一起已经十一年了!”
林征跌跌撞撞地朝叶书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恨恨道:
“你口口声声说视我为主,你说我父亲因你而死,你心怀愧疚,欠我林家颇深。
为了赎罪,你会一辈子效忠林家,你说你的身体乃至灵魂甚至是每一根头发丝!都属于林家!
你会代替我的父亲保护我一辈子!
我差一点!差一点就要相信你的鬼话了!可是你却在我快要拿你当兄弟看的时候——————”
说到这里,林征的脸色近乎狰狞,自鼻梁而下的伤口越发恐怖,眼睛泛起了红光:
“可是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转头就爬上了我母亲的床!
我父亲尸骨未寒,头七未过!你怎么干得出来的!
你是怎么干得出来这种混账事的!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的父亲吗?!”
百里安见他情绪激动得恨不得杀了叶书,百里安皱眉扣住他。
林征声音逐渐哽咽,神情支离破碎尽是受伤的神色:“父亲走后,林家声望自此一落千丈,人走茶凉,我亦尝遍了世态炎凉。
所以才孤注一掷,只身入魔界为奴寻龙珠,其实那个时候你没能抛下我,我是开心的……
自魔界归入人间,尽管林家的处境没有因为我的努力而变得更好。
可我是打从心底里觉着你没有在林家最艰难的时候抛弃我真是太好了。
可是叶书啊,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快要对你生出期待与希望的时候,又要狠狠一棍子将我打回现实!
长安是哑巴!你也是哑巴吗?!她无法跟我解释,所以你也缄口不言!从未跟我提及过你与长安之间的事。
我甚至不知晓,我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那个姑娘,原来是你从北昭国的奴隶市场里救回来的一个小奴隶?!”
林征此刻就像是忽然咬死了猎物脖颈的一只恶狼,死死地盯着苍白面容童孔微微战栗的眼童。
他愈发的口无遮拦,唇齿淬毒:“你是踩着尸骨堆杀出来的人,你在那污浊的世界里为奴、为娈童。
你与正常的光明世界格格不入,淫贱的本性趋势着你爬上我母亲的床。
在那个肮脏、隐蔽、浑浊、粘腻、可悲的泥潭过着扭曲变形的人生的你!
在看到与你有着同样命运的长安的时候,那一刻你心里在想什么?!”
叶书脸色苍白,甚至可以听到近在迟尺从林征唇下传出的切齿之声。
“你是不是觉得,看着同样沦为泥尘里的她,心中充满了亲切,同情。仿佛看到了当年同样卑微脏污的自己!”
叶书绷紧的身子慢慢松弛了下去,站在林征身后的百里安看得真切。
只觉得,当林征说完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叶书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一直紧绷坚持的一根线。
终于……断了。
他面上轻轻一笑,神情平静得有些悲凉,对于林征字字句句的羞辱。
他并未像那名花娘子那般悲愤决然,将他所有的恶意与污浊都尽数接受了。
叶书静静地看着暴怒、委屈、愤恨的林征,眼神,是深而无力的。
“原来林征你今日发这么大的脾气,不是怨恼我瞒着你我与长安私下交好。
而是你陡然发现,你小心翼翼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般纯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