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百里安离去之后,齐善挣脱开尚昌拉他的手,急声道:“你为何……”
“兄长既已认定,他无加害昆仑之心,又何必深究他来意为何?”
“纵然无加害之心,也是另有居心,我们身为昆仑子民,与他立场不同,怎可因为小小恩惠就放任他行事?!”
尚昌道:“兄长既知我们立场不同,不可放任他行事,可是大乱潮音前夕,真仙教迫害我等,此事与他毫无干系,我想若他不出手,想必不顾规矩擅闯神罚森林的那个人就会是兄长了吧?”
齐善皱眉:“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你是我的至亲手足,我必不可能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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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我与兄长先后遇害,昆仑神主受陷于黄金海,整个昆仑山乱做一团,便是连青玄轻水两名女官也是焦头烂额,如何能够顾及到山居之中的他。
他既来昆仑净墟另有目的,在大乱潮音之时,便是他下手的最好时机,可是他没有。”
齐善脑子轰的一声,好似被一道雷给劈中了脊柱。
一时之间,竟是羞愧至极,面色通红。
尚昌轻叹道:“他虽是尸魔,却比世间那些自诩君子的正道之士更有容人之量,他既以坦诚相待,我们又何必去做那小人,行那猜忌之事。”
“话虽说如此,可这家伙……”齐善看向庭院之中化为百里安模样的焰舟,面色古怪道:“又是从何而来?”
山居之中已不见那三色犬儿的踪迹,尚昌自是知晓其中缘故。
他苦笑道:“神罚森林出来的异妖,总是有着自己独到的本领,反正他说了,只离开一夜功夫,此处除了轻水大人,旁人也不会随意到此,白日里轻水大人已经来过一次了,想来入夜之后不会再来探访,不过也是一夜功夫……”
尚昌无奈地看了一眼正在抬着手做舔爪动作的‘百里安’,轻咳一声道:“有这么个可以顶替的家伙扛着在,想必是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
焰舟舔着爪子,一脚踢开脚边的空碗,抬眸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眼,虽说同为出自于黄金海的恶妖,它却不似神罚森林之中那些恶妖一般对齐善尚昌这样的昆仑妖仙气息格外敏感排斥。
只是多年来的争斗偏见依旧存在,只见它垂眸冷笑了两声,道:“放心吧,我之幻术,便是你们的昆仑之主亲至,也看不出半点破绽,至于白日里那只小鸟儿,更是不可能瞧出我的真身所在。”
齐善尚昌兄弟二人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口里头的那只小鸟儿竟然说的是轻水女官。
做为娘娘身边贴身侍奉的女官之中,无疑最为神秘的便是轻水、青玄两位女官了。
她们二人年岁虽轻,可血脉觉醒却又返祖之相,若非昆仑净墟早些年间遗失了寒羽净池,她们二人怕是在千年之间便足以蜕化妖衣,如娘娘一般成为妖仙也并不算难事。
只是不同于其他女官仙侍,轻水与青玄真身素来神秘,不为外人知晓。
今日见这三色犬儿信誓旦旦点破轻水大人真身的模样,神乎其神似的……
过了那片刻震惊,齐善轻嗤一声,道:“说得跟真的似的,瞧你这幻术的确是有几分本事,怕是那位从神罚森林边缘地带随手捡回来的小幻妖吧?
你也就敢在人后这般嚣张放肆了,轻水大人若真身在此,我看你哪里还敢叫板?”
“小幻妖?”焰舟冷笑一声,目光沉沉:“你竟敢将我与那种低等生灵相提并论,是想死吗?”
随着它那一声死字刚刚出口,整个昆仑净墟的十万群山都跟着晃动了一下,初时黄昏,原本藏于重云之后的微弱星光竟是在这一刻如万千利箭般穿透厚云凌厉地晕染他的眉目,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如江海壁立,令整个苍穹星辰都往这山中沉坠了几分。
齐善与尚昌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心脏在那星辰之光坠落的一瞬间骤然停止。
二人遍体浑凉,还未细细体会这种恐怖的威压感觉从何处而来的时候……
“齐善、尚昌二人何在。”
小山居外,却忽然传来一道沉稳浑厚的嗓音。
焰舟的视线从二人身上收了回来,骤然沉沦变色的天色亦是在这一瞬间恢复如常。
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