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沧南衣到底对他有着点拨之情。
恩将仇报这种事,百里安可从未想过。
蜀辞抬眸瞥了他一眼,道:“没听见那个死鱼眼女官说吗?如今那个女人可陷入了大麻烦之中,这万年难得见她虚弱一回,还不得趁她病,要她命啊?”
“倒是给你抓着机会了。”
百里安用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我知你不是什么莽撞性子,昆仑神主并非难得虚弱一回,而是这数十万年来日夜皆是耗损虚弱时期,可纵然如此,她于这片天地之间,依旧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尊仙之名并非说说而已。
更莫说……这尊仙不过是冠以她身的一道枷锁之名罢了,她与其他四位尊仙,到底还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所以莫做傻事给自己平添没必要的麻烦了。”
“可是现在,是她要找你的麻烦了。”
蜀辞自然知晓想要杀死沧南衣,哪怕是陷入虚弱疲态至极的沧南衣,杀死这样一个她的苦难程度,都不会比杀死不死不灭的她要容易。
她是喜欢权利不假,可是她对权利的趋逐还没到那种盲目丧心病狂的程度。
杀死沧南衣给魔族会带来怎样天大的好处,是用言语十天十夜都说不完的。
但她知晓,在昆仑山中动念头杀那个女人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可如今危险的不仅仅局限于此。
“那女人难杀归难杀,但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绝境状态也的确为真,你入山这般久了,她忽然传召于你,必是想要收回你体内的血羽河。
可你要知晓,魔界六河一旦认主,那便是融于骨血,与灵魂相契,若遭外力强行剥体抽离,对人体会造成怎样的伤害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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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辞语气深沉:“因为从古至今,没有哪一位河主敢去尝试剥离六河,纵然历代仙魔大战以来。
有魔河主落入仙族人手中的先例,在遭遇仙族人酷刑之下,试图抽离魔河的时候,他们宁可自爆元神,都不愿尝受魔河抽体之痛。”
“所以今日,那女人但凡对你体内魔河动半分念头,吾辈能够保证,你都无法再完完整整地走出这座西悬峰。”
她的语气沉重得不似危言耸听,甚至已然透出了三分的杀机。
百里安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道:“放心吧,昆仑神主若是有心取我体内血羽河,必然不会等到今天这个局势。
我入山中也已有了些时日,在大乱潮音前夕强取血羽河对她岂非更加有利?今日召见我,必有其他深意。”
话虽说如此,可百里安心中其实也拿不定主意,今日沧南衣在这种时候召见于他究竟是不是为了他体内的血羽河也说不准。
百里安入山之时,沧南衣不取他体内血羽河,无非是因为君皇乘荒将昆仑圣池输给魔族之后,为魅魔一族污染了圣源气机。
在未得到净化的血羽河,即便被她强行抽去,昆仑净墟怕是也会灵清之气不复,化为一片妖山之地。
如今……若真如青玄所言,昆仑神主陷入困境的话,难保不会行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行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