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纷飞,风吹花落如香雪。
极目俯瞰望去,苍翠之色绵延,风过穿庭,流云滚滚。
微风起来时,浓浓碧碧的枝叶随风摇摆,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面上便出现了无数斑斑驳驳的光点。
竹椅白衣青裳之下,懒懒地垂落着一只尾尖轻勾的毛绒尾巴,色泽雪白毛发间,留着一圈圈银灰色的渐变纹路,在阳光照落下来时,煞是好看。
那尾巴尖尖几乎点地,一勾一点地慵懒轻动着,如加大号的猫尾巴似的。
沧南衣眯着眼眸品茶晒太阳。
她一贯虽是不太爱在昆仑山中晒太阳的,只是多晒太阳,有益于毛发的生长。
她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未曾在人前现出原身过了。
虽说不曾在外人面前表露过半点来,但做为妖族出身的沧南衣,却是对自己这一身漂亮毛发,有着不为人知的偏爱心理。
也许是出生即为大妖的缘故。
她从不用经历寻常妖族的尴尬换毛期,素来一身毛发漂亮,不曾自然掉毛,自然也得她格外欣赏珍惜。
如今给那小子醉酒一回,可是叫她千万年来难得慷慨一回,第一次损了他尾巴上的毛发。
这可得多晒晒太阳,早些养回来才是。
不然斑一块,秃一块,着实太过有损她的身份威严了些。
尾巴正自勾卷轻动晒太阳间,身侧杏花微风似起,院落外不可名视的结界起了一丝波澜。
有人来了?
端着茶壶的沧南衣眉头轻皱,似有些苦恼,自己这种时候该不该将自己的尾巴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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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百万年来,她从未以真身视人,并非是因为她性子有多孤傲认为世间万物都不配窥得她真身。
只是以她的境界修为,早已摆脱了需要现出真身本形才能够解决麻烦的这种困境。
她虽为妖族,原身为白虎,可生来便已具备了人的形态,自贵为尊仙以来,更是没有需要现出原身给他人看的必要了。
倒也并非她刻意高冷隐藏自己真身。
只是今日难得偷闲把尾巴放出来晒晒太阳,轻水青玄二女都各自有事要忙,懒散一回,也无伤大雅。
只是这一壶清茶还未饮罢,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
这尾巴收是不收?
若是快些收起,未免显得太过心虚狼狈,反而好像是她太过在意被旁人看到自己的尾巴似的。
就是这么一个犹豫的功夫,院落中堆落的杏花被一阵急促快速的脚步声给扰乱。
巫山姥姥极有做为不速之客的觉悟,搅乱了此山结界,还未见到其人,便已经宛若能够感受到她身上所流露出来的不善意味。
轻水在她身后行色匆匆,满面焦急之色,厉色急声道:“巫山姥姥如此行事未免也太过无礼了些,我家娘娘未得召唤,你怎可这般言行无状擅自闯我宫门结界?!站住!不准再继续往前了!”
巫山姥姥尖锐略显刻薄的声音随之响起:“本姥姥荣战万古,何等风光无上人物,你一只小小雀女,竟敢以寻常规矩缚身于本姥姥,当真是不成体面,本姥姥想要见你家娘娘,何时需要多此一举,得她召唤了。”
一句话的功夫,体态颤微杵着拐杖看似老态龙钟的巫山姥姥却是健步如飞地闯进了这间杏花小园之中。
轻水女官仿佛是耗尽了身法手段,都没办法阻止巫山姥姥这无礼的行径,她俏脸气得薄红,美眸怒瞪着巫山姥姥的背影,看样子是动了真火。
沧南衣自竹椅上缓缓直身,抬了抬手,示意轻水女官不必见怪。
轻水女官气得薄红的面上,既是恼怒又是羞愧,咬唇道:“娘娘,我拦不住她……”
沧南衣面容平静,淡淡道:“无妨,若论这脚程破术的能力,你能够盛得过巫山,叫你做昆仑的女官,那未免也太过屈才了些。”
轻水女官神情谨慎地看了沧南衣一眼,确认她对于巫山姥姥擅闯一事并未有追究之意,这才收敛目光,恭身低首,侍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