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反应过来,其实并不遥远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天灵盖被劈了一道,冷汗顺着头皮就下来了。
君皇乘荒腾然起身,一把扣住谷叆的手臂,脸色惨白仓惶不已,眼神涣散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擎翱何以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他凭什么确定本座大婚,那些隐世大仙老怪们会不来一人?他就不怕这是一场鸿门宴吗?竟敢不请自来,擅闯我水神殿!!他简直没有将本座放在眼底!”
若是当真将他放在眼底,觉得那水神殿如那昆仑中天殿一般圣然不可造次的话。
擎翱有怎会将他水神一域,当做自己攻破昆仑的第一个靶子?
于战场之上,两军交战,寻找敌军防御最为薄弱的一点,乃是军战之术最常见的战术。
很显然,在擎翱的眼中,偌大昆仑十万群山,任何一方山域都不足以水神一域来得薄脆好攻。
君皇乘荒用力甩头,想要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仓惶未定的神色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恨意,咬牙道:“定是那沧南衣,都是她的过错,她与我合离,擎翱便不再畏我惧我,自是有恃无恐,今日分明知晓我成亲,她却不现身,只知晓与她那个男宠侍君在殿中专注行那苟且之事?!她心中有了私情!再无天地大义,便是连昆仑净墟,都不想再要了!
这擎翱也是个不开窍的!他恨沧南衣当年为他封印邪神之事袖手旁观,他只管去攻昆仑山就是!为何要拿本座开刀?!他是知晓的……本座与沧南衣已经合离,与她再无干系!本座分明是无辜的,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都是本座在一手扶持他坐稳如今的位置,他不感念知遇之恩本座不怪他!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来害本座性命?!”
此番言语听下来,谷叆越听眉头蹙得越紧。
不过她心知君上自幼时起,从未经历如此巨大变故,一时之间心神动荡之下口不择言也实属正常。
她从未见过风流从容的君上被吓得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不由母性的怜意更深。
她轻抚君皇乘荒的鬓角,嗓音轻缓安慰道:“这昆仑净墟是娘娘百万年的基业,纵然擎翱此贼在山中筹谋多年,却始终难以攻克,而这水神一域,乃是界中界域,在君上手中,亦是有着几十万年的根基,君上不必凡事往最坏里想,君上手底下能臣武将数不胜数,别的不说,就君上柏云殿上那位翟龙,有着上位金仙之力,纵然面对魔族魔将大君,亦能以一当千,实力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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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皇乘荒眼眸亮了一瞬,但随即很快又变得消沉下去:“不行的,那翟龙是老一辈的战仙,他是陪我父帝打过江山天下的,性情狂傲,仗着自己是功绩赫赫又是上一代的老人,素来是不将我放在眼底的,他又怎会甘心护我周全?与其想这些,不如想办法书信给沧南衣,让她来想办法,如今这水神一域已经与她的十万群山灵系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她是山神,我是水神,若是擎翱一旦攻下我的水神殿昆仑山将彻底无水灵滋养。
如今的我与她,纵然合离了,却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若想保住昆仑净墟,就必须先保住我!对!对!还可以找沧南衣!本座这就去找纸笔写书信给她!”
谷叆一把将他拽住,急声道:“君上与娘娘两界姻好,缘定三生,君上但凡有难,娘娘为君上排忧解难是合理的,可纵然如此,君上却也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事事依靠娘娘,君上对娘娘并未做到丈夫的职责,又怎可次次遇到危难都想着将苦难丢给她?
更何况如今娘娘既已与君上合离,那水神一域的事,便至此与娘娘无关,擎翱真人侵压水域境线也好,攻至水神殿也罢,至此以后,都在与娘娘没有半分关系,她没有义务与责任,来做君上一辈子可以依靠的大树。”
谷叆满眸哀怨之色,言语皆是殷殷劝诫之情:“君上乃是天地尊仙,乃是浩浩一域之尊,当为坚守道义,克己奉公,君王守社稷,天子守国门!君上当有生而为尊王的骨气与魄力啊。”
“那你说怎么办!”他全然听不进去,甩开她的手,怒眉竖起:“你的意思是,让本座什么都不做,坐在这里等死,成为他人的猎物与战利品?!”
谷叆忽然心头一阵无力。
两军尚未交战,真仙教实力强横是不假,可仙尊祝斩大人爱护幼弟,这些年亲自亲为为他经营的水神一域的兵力同样强盛。
手底下能将众多,仙兵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