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畔归肩膀上压力一松,便连忙膝行到面色如纸的宁夫人身旁,急切切的喊:“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儿啊!”
伏在地上的宁夫人,缓缓睁开眼,眼底复杂又充满柔情的抬手摸了摸杨畔归的脸颊,那温柔的充满眷恋的目光,既像是对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向远方:“别、别怕,娘……来了。”
说到此,宁夫人缓缓吐出口气,纤瘦的手想要用力却终究无力的滑了下去。
“不、不!……娘!娘!太医!快请太医!”此刻的杨畔归宛若迷路的孩童,惊恐的大声喊叫着。
提着药箱的太医匆匆赶来,上前把脉,又仔细端详宁夫人的面容,犹豫片刻,取出药散化开在宁夫人手腕揉搓。
嗅过之后,他轻叹着气将宁夫人手慢放下去,用药水擦了擦手,这才到承元帝案前跪下禀告:“陛下,宁夫人生前服用过五石散。”
“五石散?”承元帝不解,“朕曾闻魏晋时期名士爱用此物,大量服用过后形若疯癫,可……朕看宁夫人还是很平静的。”
“陛下,您说的五石散乃是古方,臣说的五石散乃是燕末帝后宫研制的方子,此方服于毒物之前,可以延缓毒发时间,亦可以提劲生气,将人的元气刺激出来,据说毒发之前,其人状态可称鼎盛。”
“原来如此!”承元帝点点头,“看来宁氏底蕴还真深厚!朕不曾听闻的、见过的,宁夫人这位出嫁女却都晓得。”
他语气虽温和,可却听得太医瑟瑟不敢多言。
太医不言语了,殿里就只剩下杨畔归不能接受现实的呐呐。
“不、不可能!生、生前?不可能!还活着怎能说生前!”
“来人,打晕了他,将他带下!”承元帝终究心软了,挥挥手,让内卫将杨畔归打晕带走。
“来人,将宁夫人运走,好生的安葬……让她母子合葬。”
承元帝一连两道命令过后,又挥退了太医,这才疲惫的坐回御座。
“父皇,宁夫人之罪,就这样豁免了?”太子姜怀谦有些不解。
宁夫人虽其情可悯,可是其罪亦是难容!
“若因怜悯她的遭遇就这样放过……只怕对后人没有震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