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冷眼旁观,眸中飞快闪过杀意。
老鼠溜走了。
空地上的仆人们垂首屏气,眼睛不敢乱转一下,谢玄陷入魔怔,长久失神,此地这么多人,竟然只有云开发现了暗中窥伺的那双眼睛。
此人的出现提醒了云开:谢玄还不能走,没有找到害死阿鱼的凶手,他怎么可以离开玉京?
云开负手走向谢玄。
“表兄,孤不知你心中到底是何想法,但孤要提醒你一点:表兄仇家颇多,小嫂之死或有诸多隐情,暗地里的老鼠刚刚溜走,表兄难道要放任不管吗?”云开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谢玄,既然你心中惦念阿鱼,就去为她报仇吧。
权当是对她痴心一片的补偿。
谢玄木然看向云开。
他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眼中疯狂之色暗潮汹涌,“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样去见阿鱼,我做了那么多安排,明明万无一失,她本不该出事。”
谢玄也曾怀疑有人暗中加害阿鱼,但阿鱼的死令他措手不及,悲怆之下什么都不愿顾及了,只一门心思惦记她临死前的嘱托。
可如果真的有人对她动手,他又怎能不为她报仇?
心脏疼得快要炸开,上涌的血气漫过喉头,他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血,血水顺着嘴角下滑,染红了身前衣襟。
后背的伤口沾了水,一阵又一阵刺痛划过脊背。
三天水米未进,腹内腾升起剧痛,他疼得弯下腰,半跪在地。
云开居高临下看着他,身形未动。
谢玄也没指望云开扶她,自被云开的话惊醒,谢玄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数细节、密报在脑海翻涌,他在寻找最有可能也最有能力对阿鱼动手的人。
雨势愈大,谢玄似毫无所觉,半跪在冰凉的地面上,眼神晦暗难辨。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站起身,一步一步跨进阁楼。
白衣沾血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云开收回目光,与谢玄背道而驰。
她将奔向下一个任务,而他永远留在了上一个任务。
*
承祚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