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挨了一个时辰的骂就算了,临走时陈太傅一边抚摸长长的花白胡须,一边对着云开长吁短叹。
“忠言逆耳,望殿下好自为之。”
云开还能说什么,如果反驳,陈太傅只会训得更起劲儿,这一点云开已经深深体会到了。
打他一顿,更不可能了,老爷子看起来年事已高,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裴樾明身强体壮,一拳下去,能要老爷子半条命,云开自认狠不下这个心。
送走了陈太傅后,云开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内侍又从勤政殿抱来一沓子奏折,请云开处理。
处理了一个时辰毫无营养的请安折子和奏请选秀的折子,云开脸上早没了笑模样。
这还不够,在陈翁的催促下,云开想起来今天还有一篇文章没写、两幅字帖没练。
而这些东西都要赶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否则过不了多久,王、秦两位翰林就要来登承祚宫的大门了。
这都什么破事!
课业不写不行,会被老师指着鼻子骂;写得不好也不行,还是会被老师指着鼻子骂。
想写课业,首先要克服的就是字迹问题。
批阅奏折只需要写“可”或“不可”,模仿起来没什么难度,可通篇的文字写起来,能暴露的点太多。
万一字迹和往日的不像,又是一场麻烦事。
云开顾不得用晚膳,钻进逢春阁寻找裴樾明以前的手稿,能模仿一点是一点,实在不行,也只能走装病这一下下策了。
逢春阁作为裴樾明的书房,一应东西都很周全,布局也简明。
北侧墙壁放置着红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孤本。
西侧墙壁挂着许多字画,画风写实,多为花鸟画。
南面摆放着书桌,裴樾明日常练字作画都在此地,云开正在此处寻找裴樾明的手稿。
她抽出一篇策文,仔细研读,细看之下,发现裴樾明常用的字体竟然是书道大家崔公自创的崔体。
这不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