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后,周淮安离开中州,数年不曾踏足中州,更不愿听到有关中州的任何消息。
若非前些日子为太子奔波玉京商会之事,他也不会知道顾家和那女子竟是杳无音讯已久。
如今顾璟辞骤然出现在他面前,又提到他心底深藏的人,周淮安一时间心乱如麻,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竟是一夜难眠。
既睡不着,周淮安也不再强求,索性执笔作画,画中人尽是昔日佳人,一颦一笑,尽显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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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之上。
“臣有本奏。”李御史执笏出列,“臣闻陛下赐玄甲卫护卫长宁侯府,此举本是陛下天恩浩荡,无奈长宁侯府管束玄甲卫不利,竟致玄甲卫因长宁侯一家私事,于昨夜擅闭康乐市门,如此公然违抗国法,可见长宁侯素日未曾管束好玄甲卫,毫无对陛下的敬畏之心,辜负了陛下厚爱,还请陛下严惩长宁侯,以儆效尤。”
庆安帝瞥了云开一眼,笑道:“此事贵妃昨日已告知于朕,刺客在康乐市公然刺杀皇亲国戚,视朝廷法度为无物,玄甲卫关闭市门是为缉凶,免得刺客继续伤人,如此说来,昨日之事也不可全然算作长宁侯家私事。”
庆安帝四两拨千斤,堵了李御史的话,李御史无法,只得退下。
“昨日事虽不全是长宁侯一家之事,然玄甲卫一无陛下口谕,二无陛下圣旨,擅自决定市门开合,实乃大逆之举,还请陛下严惩玄甲十二卫,严惩对玄甲卫管束不利的长宁侯。”官员中又走出一人义正言辞道,此人身着红袍,留着长长的胡须,眼中满是不忿,甚至回首剜了长宁侯一眼。
长宁侯脖子一缩,再不敢装死,走出列哭诉,“望陛下垂怜,臣子无辜被歹人刺伤,生死未卜的时候臣还在宫中面见陛下,玄甲卫为捉拿歹人关了市门一事,臣浑然不知啊。”
“浑然不知?十二卫长官不过小小五品官,若不是有你这余国舅授意,他焉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王御史出声驳斥长宁侯,又转头看向庆安帝,“陛下,长宁侯借贵妃之势向来跋扈,玄甲卫是陛下心腹,一向谨守国法,怎得到了长宁侯手下便这般放肆,长宁侯便是从未授意玄甲卫关闭市门,又怎知不是他素日嚣张,以致玄甲卫以为身有倚靠,对陛下和大雍律法全然不看在眼中。此事不论长宁侯有心还是无心,都请陛下严惩长宁侯,以平物议。”
王御史说罢,掀开袍子跪下,大有庆安帝不惩治长宁侯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他话说得不留情,言语间更是提到贵妃,隐有指责庆安帝宠爱后妃,以致外戚势大的意头。
庆安帝一张老脸被说得挂不住,却又发作不得,只能给堂下心腹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