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不动声色收回手,“小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滚钉之刑太过可怕,小女有些害怕,也有些不忍心。”
裴樾明嗤笑一声,“不忍心?这世上多得是无奈之人,难道你管的过来?”
“小女管不过来,只是看到了难免觉得他们可怜。”云开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
“余六娘一次,顾璟辞一次,你不忍心的次数太多了,总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留在孤身边,不需要那么多无谓的善心。”裴樾明沉下声音。
“小女知晓了。”云开回应道。
两人说话间,大理寺里冲出来一群人,架住顾璟辞的双手,把他按在地上。
很快走出来一个红衣官员,那人面色黑沉,国字脸,大浓眉,看起来很有威严,“你就是顾璟辞?”
他沉着声音发问。
敲了鸣冤鼓上报的案子都要上达天听,没有哪个刑狱官愿意遇到这样的案子,案子查清了,自然皆大欢喜,查不清,随时人头落地,甚至祸连家族。
顾璟辞状告的是长宁侯府唯一的嫡子,庆贵妃在后宫中一枝独秀,圣人亲赐玄甲卫保护长宁侯府,是个人只要有眼睛,都能瞧得出长宁侯府有多么炙手可热。
他去巴结还来不及,哪里有胆子审理余家郎君。
这个顾璟辞忒可恶,赶他走不走,非要敲鸣冤鼓,敲了也就罢了,还非要大吵大嚷,让所有人都知道长宁侯府的郎君犯了事。
大理寺卿眯着眼,看向顾璟辞的眼中满是恶意。
顾璟辞只当看不见,回道:“草民正是顾璟辞,草民今日要告的是......”
“好了,不必再说了。”大理寺卿打断顾璟辞的话,不愿再从他嘴里听到余天赐的名讳。
“你既然敲了鸣冤鼓,便该知道规矩。”大理寺卿挥了挥手,身后走出来四个衙役,一人一角抬着铁板上前。
钢钉约有半指长,散发着冷冷寒意,让人联想到死亡和痛苦。
在这样的钢板上滚一遭,不死也要掉一层皮,顾璟辞却面不改色,“草民知道。”
他这么浑然不怕的样子看得大理寺卿喉头发堵,他自己不要命就罢了,做什么连累他!
大理寺卿皮笑肉不笑,“果然是条汉子,来人上刑。”
衙役架着顾璟辞下了台阶,那四个衙役也已经把钢板放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