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六娘眼泪彻底止不住,一颗颗往下掉,“阿姊,你当真不与我一同离开吗?”
福奴笑着摇头,站起身,替余六娘擦拭眼角的泪珠。
“傻姑娘,哪怕我与你不在一处,你难道便会忘了我?”
余六娘边哭边摇头,声音带了哭腔,“不,我绝不会忘记阿姊。”
“我也一样,只要我们姐妹的心连在一起,在不在一块儿又有什么所谓?你念着我,我念着你,我们不忘彼此就好了。”福奴柔声劝道。
她自幼命途多舛,一颗心早就冷了,后来入了玄甲卫,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性子变得愈发冷淡,喜儿的圆滑爱笑,只是她装出来的壳子,真实的她其实沉默寡言,冷漠难以靠近。
也唯有面对余六娘的时候,她能耐下性子,说话的声音温柔得不像她。
“阿姊,你究竟要做什么事?不能不做吗?”哪怕知道福奴绝不可能告诉她,余六娘还是想问问。
福奴动作不停,继续为余六娘擦拭眼泪,“这件事很重要,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听话,我答应你,等办完了事,就去看你。”
余六娘不再问,她抓住福奴的手,用面颊蹭了蹭,“好,我等着阿姊来见我。”
福奴眸光微闪,八年前,小丫头还没有她胸口高,每每受了委屈或是伤心了,就凑到她怀里,蹭她的手。
这点小习惯,到现在也没改。
她伸出手,像从前那样,轻轻抚摸余六娘的背。
两人相依相偎的画面太过温馨,云开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发热。
她在心中祈求,希望这两个饱受苦难的女子往后余生能平安顺遂。
*
正午时分,长宁侯府的宴席正式开始。
来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足够热热闹闹得撑起侯爵的生日宴。
赴宴的人家原本大多数都在观望,并不想趟长宁侯府的浑水,但听说圣人今晨送了一顶凤冠给庆贵妃,他们再坐不住,急忙忙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