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诏的队伍半路被拦,圣诏丢失…
谢家忧心手中有军队的姜寂臣护卫兄长杀来京都讨皇位,便联合世家将先皇送圣诏一事瞒下,消息困在京都传不出去。
便是这样…谢家犹觉不够,联系了敌国长公主,以布防图为诱想要杀雍王。
只要他死,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可毒还没下,雍王却先一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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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安神情莫名,说不上生气,反倒觉得悲凉。
恐怕此间天下,除了他父亲和北地军中老人儿以外,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雍王会突然在前线暴毙。
他受够了战争,受够了每天都有人死去,承受不住母亲的期待…也承受不住天下这重担。
他以为他能打破四大国相互制衡的僵局,可亲临战场后姜屿川才发现…战争太残酷。
他是个善良、温柔甚至懦弱的人…
他不是那个国师口中的明君,就连身侧爱人是人是鬼他都看不出、瞧不透。
万念俱灰之下,只能以身入局…
以他之死来平息一切。
战前主帅身死,他们追随的未来君主死去,这仗肯定是不会再打了。
东离本是起战一方,有其他两大国坐镇,南商并不会损失太多,总比拼尽最后一兵一卒要好。
而且没有了他,谢家可以扶持傀儡称帝,母亲也不用再斗了,甚至他还想放弟弟自由。
他留下那棵公孙树,希望弟弟以后远离京都,子孙绕膝乘乐…
显然他成功了。
原本两国战前僵持的僵局因为他的死有了松动。
姜寂臣趁敌军懈怠之时带兵直挑敌军大营,为南商赢了些谈判的资本,战事到此结束。
京都中,先帝薨逝,皇长子登基。虽说皇室受制于世家,但也好过太妃、太后两相争斗,让本就破败不堪的南商再受重创。
至于她爹…
也立下不再离开北地半步的誓言。
这便是当年事情的真相…
一个完完整整的真相。
小姑娘怕她查此事,她爹会多想…
毕竟她爹小气的很,小时候还让自己对着雍王的坟包喊伯伯来着~
所以她没用暗组的情报,反倒是找上了吴鹤亭,拼凑出故事的前半部分,又通过豪客楼去南商与东离边境打听得知故事的后半部分。
姜安想,或许他真的不适合做皇帝,也没有国师口中的明君之相。
可他的功绩不能因此被抵消,更不该背上污名。
思绪回笼,耳边是南商公主的讥讽,是众人低声的猜测。
他们说,当年雍王之死说不定就是因为与敌国公主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将军报给了她之后畏罪自杀。
甚至有人义正言辞的说什么…当年镇国王没有拼尽全力保护边关。
他拥兵自重,贪生怕死…
当真是不堪入耳啊!
小姑娘低垂着头,把玩着手上酒杯,唇角的笑从始至终就没有落下。
看来还真是最近脾气太好,让他们忘了午门前血流不断的场景。
人啊…记吃不记打。
“嘭!”的一声,姜安放下杯盏。
去而复返的酿酿跪坐在小姑娘身边,亲眼瞧着酒盏嵌入实木桌案,紧接着桌案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一道道裂纹展开…
她眼皮一跳,给了后面守着的正言一个眼神。
小祖宗这回是真生气了!
大殿上不准带武器,可小姑娘的下属是个例外。
因为根本没人敢管她!
小侍卫黑着张脸,攥紧了手中的刀。
打就打,不过是一群怂包,他一个能打一百个!
“怎么,诸位这是准备空口白牙污蔑一个已死之人?”小姑娘声音发冷,一双圆眸笑意不再。
她扫视过大殿,突地就笑了。
笑容桀骜又张扬,“诸位大人看见当年战场之上的情形了?”
“你们上战场真刀真枪的和敌军拼杀了?”
“还是说诸位靠着三寸不烂之舌为南商争来什么好处了?!”
“旁人不过挑拨一两句,尔等便往坑里跳,你们圣贤书都踏马读狗肚子里了!”
“嘭”的一声,是姜安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案。
她这一脚没收敛力气,桌案朝着东离长公主的席面飞去。
若是打中了,还不得鼻青脸肿啊!
当然,打中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