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基地里的碇源堂点了点头,没有半点异议。
“那零自己呢?先不说她是不是愿意,她没有接到命令怎么确定她会去执行这样的任务呢?”美里希望说服他们改变想法,但律子却看向视频里的零号机,充满自信地说:
“我想,她会明白她被设定好的使命。”
激光终究穿透了盾牌,直直灼烧在零号机身上。不仅零号机的拘束器化作滴滴铁水向下掉落,炽热滚烫的感觉也遍布零的全身。零绷直了自己的身子,脸上虽然露出平常痛苦的表情,但心中却在仔细品味着这第一次所感受到的令人在意的疼痛——害怕。
零想要操作零号机举起双手挡在自己前面进行抵挡,但是最后的心灵封锁被启动,阻止着自己想要求生的行动。这时的零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但面容却很是平静,似乎早就有了预料。
激光穿透了拘束器,开始灼烧起机体内部。零的五脏六腑都开始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疼痛,大脑不停发出死亡预警的信号,自然也开始急忙找寻属于零的记忆开始回放,进行类似走马灯的操作,但对于刚吸收大量杂乱记忆的零的心灵来说,只有一段记忆被完整还原了逻辑并呈现了出来。
......
9号病房内,绫波零还是如往常般因为实验而受伤,静静地躺在不怎么舒适的病床上。如果按照平时的话,自己必须一个人睁着眼呆在这被刺眼白光充斥的房间中两三天。
“啾啾......”餐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不断响起,直至门口才停下。
房门被打开,餐车也被推了进来,只不过并没有看到任何高大的医护人员,只有一个孩子——比自己还矮的孩子。
“你是谁?”零又转过头去盯着天花板无力地问道,语气中带有不小的警戒。
那个孩子先是惊讶地看到躺在床上的零,眼神有些被她的外貌吸引,但还是立马反应过来,对自己鞠了一躬打招呼道:
“你好,我是藤野伊文,你也可以叫我小文或者藤野,现在是维修二部的副部长。”
藤野的声音很是好听,或说是悦耳,让平时毫无生机的房间多了几分生气。这让零不免好奇地转过头去观察藤野一番。
那个孩子脸上红扑扑的,头发剪得很短,身体看上去也很纤细,但如果不是一些特有的男性特征,那么一定会将其认为是个可爱的女孩。
“你来干什么?”零再次转过头去问,语气减弱了些。
“我......我是来送餐的,那个护士姐姐说她来了例假肚子有点痛,让我代她将餐食送过来,就只有这些。”藤野表现得有点慌张,说话都带有点磕巴。
“那你可以走了。”零冷淡地说道,同时将双眼闭上想要忘掉这段记忆。
“好......好的。”藤野有点失望地答道,但没走几步就又跑了回来,直接钻到了病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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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零问道。
“对不起!但是碇司令马上要来了,我从门口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要是我被他抓到的话就完了,麻烦让我躲在床底下啊谢谢!”藤野恳求的声音传来,但零并没有给予答复。
这时,门又被打开了,碇司令走了进来。
“零,感觉如何?”司令带有笑意地问。
“很好,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零吃力地立起身子,带着笑回复着司令。
“那就好,那伤好后继续来到实验室进行EVA实验,我会一直在老地方等着你的。”
“好的。”零还是带着笑回复他。
碇源堂对着零嘘寒问暖了几句后便离开了,并没有提到这里还有个藤野。
待到司令走远,藤野才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先是出去环顾了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轻轻把门关上来到零的床边。
“非常感谢你!”他诚恳地对着零答谢道,但零只是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藤野叹了口气,但还是继续说道:
“我想要将这个十字架吊坠送给你作为报答,你觉得如何?”
零继续没有发声,这让藤野无奈,只能将手中的十字架吊坠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后离开了。
时间继续推移,直到下午。
已经带着不动好久的零终于翻了一个身,那个十字架便完完全全展现在自己眼里,它在无数压抑的白光下闪耀着极具生命力的绿色,显得在纯白的空间中异常突出。零忍住闭上眼想要忘记它,甚至把它打掉在地,但是却无法克制住自己,先是观察着;然后便将其拿了起来,感受着其光润的制作;再后来便将其拿到眼前,白光透进去后出来就变成了绿光,照耀在零那红色的眼瞳上,使双眼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体验。
“如果想要再次见到我的话,那就握紧这个十字架呼唤我的名字吧。”零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刻在上面的文字。
“这......是不可能的吧。”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
痛苦还在加倍,零的身体也开始痛得不停地挣扎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怪,痛苦表情中带着冲突而又真实自然的笑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死亡的结局无法避免,最后的心灵封锁被完全破开,无数的自己从灵魂里面飞了出来爆炸,而零所拥有的记忆全部进入到自己的心灵深处,让她一下子从漠视人,到了解人,再到成为人的飞跃,感性也逐渐代替了命令式的理性,零把自己现在所感的一面完全暴露了出来。
痛苦的流血、害怕的颤抖、不甘和悲伤的泪水、幸福的笑容、多余的焦虑......都一齐出现在零身上。这对于她来说,即使快感,也是折磨。
“人,为什么,会,去相信,奇迹?那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零最后一点理智还想做出些许抵抗,但是零已经用双手握住了十字架,口中缓缓念出那个名字:
“藤野伊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