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在王大胆儿听来好似耳边打个炸雷,直震得脑袋瓜子都嗡嗡乱响。原来这盖辽河乃是辽西巨匪,手下崽子不下七八百,各个能征惯战,当地如有小孩儿哭闹不休,当妈的只消说一声儿:
“盖辽河来了啊。”
保准这小孩儿就再也不哭不闹了。
王大胆儿在坊间听过他的传闻,故而被吓得屁滚尿流,霎时间就连口齿也不清了,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
“求、求,大、大爷,饶、饶命。”
汉子并未搭腔,而是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又狠踹了一脚,小声说道:
“跟俺们到坡上去,让下面人把干货都送上来。你小子要是敢耍花活,小心你的命根子。”
说完他又将刀在王大胆儿的裤裆处蹭了几蹭。王大胆儿几乎被吓尿了,忙不迭的点头,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三个胡子推搡着王大胆儿上了岗子,都墩身儿藏于身后,下面的人视野受限,还真就难以发觉了。王大胆儿拼命定了定神,良久才颤巍巍地说道:
“那个下边儿的。把银子都给我拿上来,我要过过数。”
那一众躲在阴凉地儿里的趟子手与民夫,都觉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一时之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大胆儿非要在大太阳地儿里点银子,便都直愣愣地看。见众人没有反应,王大胆儿便有些着慌了,别看他能管胡子叫爹,然对付这帮手下人,却可以比秃尾巴狗还横。只听他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几乎是嘶着嗓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