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子接了铜板,笑道:
“三哥,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小猫子,说是我娘把奶给了别的崽子,独独把我饿着。只有三哥你瞧得起我。今后但有用着我小猫子的地方您尽管开口,虽然我上不了刀山,也下不了火海,但也能两肋插刀。不信你看着。”
说完他既撩起褂子,露出瘦骨嶙峋的两肋,还用手拍了拍,发出“啪啪”的响声。麻三儿见他瘦成了搓板儿,还想着能两肋插刀,不觉有些好笑,正要开口调侃,忽听隔院儿的博敦白喊道:
“是三儿吗?还不过来伺候着。”
麻三儿与小猫子听了,急忙互相做了个鬼脸儿,便挥手分别了。麻三儿一面答应着,一面将担桶直接挑到了博敦白的门前,将门口儿的水缸装满了,这才擦了手进到屋里。他先将屋中的尿壶倒了,又给博敦白打来洗脸水,见博敦白兀自坐在炕沿上发孽,急忙点着旱烟,递了过去。博敦白见麻三儿手脚利索,兼之又送来一份大礼来,不觉喜上眉梢。他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将烟袋在炕沿儿上轻轻敲了敲,悠然道:
“三儿啊,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主子叫你以后就伺候我了。我呢当然明白你的孝心。所以呢今后就不用再和其他下人混在一处了。今儿个我就带你上营官大人的府宅开开眼界,以后咱爷俩可能就要飞黄腾达喽。”
麻三儿一听自是喜出望外,连忙恭维道:
“多谢师傅栽培,我今后就全靠您老提携了,我这就给您拿馍馍去。”
说完他便出了房门,来到厨下,拿了两个刚蒸得的馒头,又切了一盘子昨夜剩下的熟牛肉,用一个盘子盛了,端到博敦白的房里来。此时博敦白已经洗了脸、手,便招呼麻三儿一同坐了,一面聊些家常,一面吃了早饭。
饭后,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地面上也开始热气蒸腾,别看此处是关外寒地,却四季分明,冬寒、暑热,丝毫都不亚于关内的气候。麻三儿趁着博敦白缓乏的空档,又到府外雇了辆驴车,待得博敦白出来,见有驴车伺候,不免又是夸奖了一回。驴车狭小,仅可容博敦白一人,麻三儿便跟车步行,一同上了大道。此时骄阳似火,晒得人不敢抬头,麻三儿便趁机戴了一顶宽边儿的藤编凉帽,将面目都遮了起来,以防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