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三娘本就深恨麻三儿伤了天师,算定了四人必要从九轿村经过,便临机抄了近路,预先在此设伏。
她处心积虑,先以难民的身份,混入了其中,待众人睡了,便出屋用头上的人腿骨簪驱动人皮,妄图将他们一鼓而灭。
不料那麻三儿确如天师所料,乃是个被上天眷顾的,竟然为本宅鬼魂托梦,逃过了一劫。
她见一计不成,便索性现了身型,驱动大量的人皮围裹上来,却不料,内中倒有个抛砖弄瓦的,一记瓦片儿掷来,真有如“恰似灾星当头照,任你妖魔无处藏”啊,草三娘猛见眼前一黑,心知不妙,还当是麻三儿他们将翻天印给祭出来了,急忙弯腰躲闪,却怎奈棋差一招,早被当头打了个正着。
顿时从鼻孔中就喷溅出一团腥臭的黑血,脑袋一晕就倒下去了。
远处的猎户看得真切呀,眼见一击得中,不由得大声叫好儿。
不料那些个人皮忽然失了指挥,就犹如没头的苍蝇,在空中是乱舞乱撞起来。
麻三儿见势头不妙,急忙一声呼哨,带着几人就下了房顶儿,他们以手伏地,就慢慢爬出了村子。
等到了外面,麻三儿再次回头观望,却见草三娘兀自倒地未起,想是方才被砸的狠了,便急忙率众直起了身子,寻路奔逃。
可“既然入了魔王道,焉能纵身即遁逃。”啊,那草三娘也不是泛泛之辈呀,她初时不曾提防,被瓦片儿打的神志散乱,竟被四人钻了空子,后经山风吹拂,便渐渐醒转过来,当即知晓,自己已经失了先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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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为本教尽心竭力,却深知恶灵天师心肠最毒,断是容不得丝毫闪失的,若不能将这四人拿住,免不了要被剥皮抽骨,做成了丸药,妄自修行了一场啊。
她见无数的人皮尚在空中呼啸来去,连忙挥动骨簪,将它们稳住,接着便整顿衣衫,从后紧紧追来。
那前行的四人,本以为“逃得虎口牢笼处,害人妖邪不再来。”
岂料想,身后又有阴风飒飒,鬼哭神嚎之声也隐隐而来,便知事情不妙了。
可是,这逃得性命之人,又岂肯再回到那阴惨鬼绝之地呢?于是他们皆相互搀扶着,推搡着,拼了命的奔逃不休。
如此一来,是四个人跑,一个人追,跑的早都被吓走了三魂七魄,而追的则是养精蓄锐一身轻啊。
他们经过了一番折腾,渐渐力倦神疲,堪堪就要被赶上了,忽见前方光影一闪,竟凭空出现了一座城镇,观之街景齐整,人烟凑集。
有那做买做卖的,齐声吆喝,声音阵阵似歌唱;推车的担担的,手脚齐摇,为家为己不肯歇。
恍惚间,他们已不知不觉裹在这人流之中,眼见得周遭光怪陆离,灯影繁华,竟有了恍若隔世之感,不知身在何方了。
那尾随而至的草三娘也被眼前的景像吓了一跳啊,她久居此间,却不知这一处市镇的来历,至于平常熟悉的李家铺子、谭家镇,还有康庄,刘庄等等,那也不是此处啊。
更叫她心惊的是,看此地的光景,绝非一般的市镇可比,端的是繁华、广大,单从其规模上判断,竟不亚于京城一隅呀。
她觉出了蹊跷,一时之间也不敢追了,心中惦量着,自己那已经是尽了力了,瞅眼下的情势,即便向天师回禀,料来也不至于被责罚了,便就此消了追赶的念头,翻身回营复命去了。
可对于麻三儿几人而言,又哪儿能知道她的这番思虑呢,还道是妖魔邪祟紧追不舍,便借着一片街巷的掩护,狂奔而去。直到跑的累了,却依然不见街巷的尽头,他们不免心中纳罕,断然猜不透这是到了哪儿了,所幸一时摆脱了追兵,可以坐下喘口气儿了。
虎妖腹中饥馁,眼见身旁正有一处宅院,大门洞开,似乎主人家并未休息,便大着胆子,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