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尽皆是保护一方桑梓的勇士,今后就要统统听麻三儿的号令了。
望诸位能令行禁止,奋勇杀敌,保护好这一方的百姓,也不枉作一回有用之人了。”
言罢,他便命人取过了一面铜牌,挂在了麻三儿的腰间。
众团勇虽不曾与麻三儿谋面,却常常听说他箭胜恶灵天师的传闻,今日且知要听他的号令,不免是尽皆雀跃,各个都面露喜色。
可只有窦武早就对这只团勇垂涎三尺,今日见老父竟如此糊涂,将大权交给一个外人掌管,不免憋了一肚皮鸟气,斜眼儿瞥见麻三儿的脸上略有些尴尬,便抢先开口道:
“我说,你个乡巴佬,有何德能统领我们这嘎哒最好的团丁呢?
想你能被俺爹赏识,做了团头儿,当真是你们家的祖坟上冒了七彩烟啦。
我说,你还在那儿装什么大瓣儿蒜呐,还不赶快跪下,磕头谢谢我们老爷子。”
麻三儿虽然听得了这番讥讽之词,却因顾全大局,没有发作。倒是一旁脑翻了虎妖,断喝一声道:
“呔,什么团头儿不团头儿的,我三哥也是你们能随意摆弄的?
小主,
要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儿上,时方才,饭桌前,早将你们这几个鳖孙,都踩在脚底下啦。”
他的此言一出,登时脑翻了窦家的三虎一犼,当即就要拔出腰刀,扑上来火并,亏得窦融在旁,极力制止,方才愤愤然还刀入鞘,却依旧气吼吼的,不肯甘休。
窦融见麻三儿面无表情,还道是他没经过此等境况,给吓傻了呢,连忙开口笑道:
“老朽早就预料到啊,你的这份差那是不好当的。
可你也是休怕,我这几个犬子虽然粗鄙,却也是干练之才,今后待磨合的久了,定能协助你,一同上阵杀敌,想来却也是这一方百姓的福音了。”
不料麻三儿并未如他所愿,来一番感恩戴德的慷慨陈词,而是满面愁容的应道:
“老人家,依小人看,这些团勇乃是被日常宠坏了的,虽是满身的精气神,却并无半点儿杀气,倘到了阵前,必将一触而溃,当不得用的。”
窦融却是向来以自己的团丁为荣的,听不得一个不好,不觉有些恼火,便冷言应道:
“那依你之见,我的团勇又哪里不好了?”
此时麻三儿的一副心性却都在方才岭间所见的黑烟兵上,并未察觉出窦融的不快,听到对方发问,连忙应道:
“依小可之见,善战之兵,勇而谦和,能令行禁止,始终以上峰的命令为先。
我观这些团勇,各个填胸叠肚,一副狂傲之态,此等兵只要一上战阵,必是不肯相互照应的。
倘战阵胜了,便可意气风发,倘若败了,必能树倒猢狲散,再也难建他们的敢战之心了。”
窦融听麻三儿年纪轻轻,却口出大言,谈吐间竟都是贬义,不免有些愠怒。
却不知,麻三儿乃是见过真实战阵的,且临敌激变,毫不退缩,是个一等一的好汉。
他目不识人,还道是麻三儿真心轻视自己,便气吼吼的道:
“既如此,我却仍要将这队团丁交给你管,以便借你之手,将他们变成一只善战的劲旅。”
言罢,竟自将袍袖一甩,大踏步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