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正为一名妇人抄写家书,忽听前方铜锣开道,就来了无数的车马。
他正欲回避,却早被队伍撞上,那为头的兵勇,便要上前捉拿,可巧儿轿中的老王爷正瞥见他悬挂的旗幌别具一格,细看之下不免赞叹其人笔锋神骏,定然必非小可,当即就吩咐了家人拘他前来问话。
那刘县丞还道是闯了大祸,惊恐之余仍不失读书人的本分,不但将老王爷的问话详答了一番,且神情不卑不亢,言辞辩机敏利,当真令人是叹为观止啊。
老王爷没想到,在这流落街头的草民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大才,当真是大喜过望。
他虽衣食无忧,却始终心系国事,有心要替主选材,便带着刘县丞回了府邸,将他聘为了幕僚,留府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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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圣上临朝,随手翻开手本,却见老王爷的奏折词锋敏利,不免心下纳罕,散朝后便将老王爷留下问话。
老王爷见时机已到,便将刘县丞之事和盘托出,并谏举此人入朝为官。
皇上有心试他一试,便随手将一本来自陕甘的奏折,递给了老王爷,叫他回府之后,以朝中大事相问,并需暗中将刘县丞的回复一一抄录下来,再送他一观。
老王爷领了旨自是不敢怠慢,回府后,便叫人将刘县丞请来,以折子上的朝廷大事相问,并派人偷偷藏于屏风之后,细细抄录他的一言一行。
那刘县丞乃是当世奇才,岂能被这等小事难倒,当即是问一答十,口若悬河,将陕甘局面一一剖说明白。
皇上接了手本,一观之下不免是龙颜大悦,当即任命刘县丞为陕甘大员,不必入朝参驾,直接上任便可。
后来刘县丞在陕甘任上一路坐到了总督之职,便命家人携了重金,赴关外奉天省谢那位屠户,并许他将儿子送入军前任职。
又命家人远赴荒野,寻到了那处小庙,将其修缮一新,成了一座辉煌古刹。
他在任上之时,也曾碰到一位军官,此人正是那位卖卦馆主之子,却因战事不利,将要被绑缚京中问斩。
刘县丞念及当年馆主赠玉之情,极力维持,终于使他脱罪,仍留军中效力。
他在任上数十年,两袖清风,死后受封一等公,被家人携带尸骨,回乡安葬。
此地百姓念及他是个清官,做下了无数的好事,便世世代代为他守墓,不肯将此地开荒种田,直至今日仍是如此。
三个人听的明白,不免都生出了一番敬意,麻三儿见随身的物品之中,尚有几两碎银,便把出来给了农人,叮嘱他们多买些纸马香窠,焚化了,也算几个人的一份孝敬之心,又领着几人在向阳坡上,对着那清官的坟冢拜了四拜,这才静静的离去了。
几个人回到了住处,叫乡勇打火做饭,吃罢了,又约来其余几人,一并在房中坐地,共同商讨今后的平贼之计。
王大愣此时已作了队头儿了,他先是一口干了面前的茶盅,接着便以手揩抹着嘴巴头儿,开言道:
“三哥,俺这几日去了围子东头儿打猎,见那里有几条溪水,又听附近的村民讲,再过几日便要涨水了,到那时将拓宽了许多倍,就算是马匹来了也休想渡过。
俺就暗自寻思着,倘或在那里屯下一队人马,守住了溪边,就算他罗刹教有个百十口子,也休想过来。”
一旁的柴禾也接口道:
“俺也发现围子的东头儿,再行个七八里路,便有一处天然的隘口,当真是两山夹一沟,倘或再在那里屯下一队人马,就算有个千八百人也必是有来无回的。
俺寻思着在左近再设些哨卡,专由农人把守,只要见到生人来,便点起牛粪,覆以湿叶,由浓烟传信儿就可以几十里内相互支应了。”
虎妖则说道:
“俺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窦家四虎的团勇前几日在围子左近抢人家的鸡吃。
俺气不过,和他们打了一架,被俺捉了十几个,都当街打了,却不曾押回围子里去,只是怕伤了两家和气,再损了窦员外的面皮。”
始终未曾开言的猎户也道:
“俺也时常发现,窦家四虎的团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