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风寒,是热邪潜伏在肾经。”司瑶听了那年轻小哥的话,见老妇舌质鲜红无苔,摸脉也是数脉,既有热症也有阴虚之症,想到师父先前讲的真假寒热及虚实,大实有羸状,遂断为实证。
依着老妇的各处症状,司瑶将开好的药方递给小路,牛二婶在服完一副药神情有所好转,于是牛家母子连连谢过司瑶后便拿着剩余的几副药回家去。牛家母子是药庄附近村子的村民,平日药庄忙时牛二婶也偶尔会过来帮忙照顾病人,知道牛家家境贫寒只有母子俩相依为命,又见牛家二婶乐善好施,遂他们母子俩来看病药庄不收分文。
三秀回来后,查看了司瑶为牛二婶的诊治结论以及开的药方后放心地点了点头,但也指出了唯一的不足:“牛二婶还伴有腰酸,若再加味杜仲便更好。”
“可杜仲为温补,牛二婶又是热邪,我担心.....”
“杜仲虽是温补,可能强筋骨,治肝肾不足,你这前面大多是些清热凉药,除完热邪后方也需及时补给,否则脏腑虚弱岂不是又给外邪侵入的机会?凉药为前锋,杜仲便是后方补给。”
“多谢师父及时指正,我这就去将杜仲配去给牛二婶。”师父的一番话令司瑶醍醐灌顶,也反思自己轻虑浅谋,向师父施了施礼后欲往药堂而去,但被三秀及时叫住。
“到底还年轻,毛毛躁躁的,哪能前脚配了药后脚又跑到病人家中加药的?”三秀看着自己徒弟神色急匆,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安慰道:“漏补给之药倒是小事,在日后的复诊补上便可,你学医不到一年能独自诊治无误,对症下药,为师很是欣慰。”
“那也是多亏了师父的教导,但徒儿还是思虑不周全......”虽被师父夸,司瑶仍对药方里的缺陷耿耿于怀。
“人又不是神,哪能事事想得全面,你还年轻,经验不足而已,头一次便能诊出真实假虚之证,还能开对药方,这可比得上外面多数的大夫了。”见徒弟又开始自责,三秀难得地板起了脸,严肃道。
司瑶见师父不高兴了便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她倒也并非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只是尽量不让自己留有遗憾,遂对待每件事都想尽心尽责。
西月国都,尚京城外的山头依旧传来肃穆空灵的钟鼓声,安宁的忆英寺里,颜皇独自在烛光亮堂的庙殿内,呆呆地看着长明灯后冷妃的灵牌,眼中露出一丝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