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这孙姨娘到底是没回教坊司。

凌云难得主动开口，叫厨下准备了小宴。

桌上一言不发的，直接对着孙姨娘连敬了三杯酒。

沈青黛坐在她身侧，望着她这模样。

实在担心她那手臂上的伤。

而孙姨娘坐在椅子上，尴尬的不知该不该拦着。

幸而，这三杯喝完，凌云不喝了。

坐在椅上，默默的给沈青黛夹了几口菜。

沈青黛强笑着开口“凌霜，给姨娘布菜。”

“我、我自己来。”孙姨娘此刻哪里吃得下。

可也不敢太违逆凌云的意思。

若不是儿子有难，她是真不想跟凌云相处。

这二公子自小脾气就不好。

回来之后，更是背了个杀星的名头。

现在……

看了看专注给沈青黛夹菜的凌云。

孙姨娘再偷偷的看了看沈青黛。

这二公子，脾气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

“方家男子充军，是陛下的旨意，更改不了。”凌云终于开口了。

孙姨娘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凌云扫了她一眼，继续开口“明日，我叫人送你出城。”

“等出了京都的地界，找机会将方正带到马车上。”

“你们母子由我的人一路护送到边关。”

“充军那边……”凌云微微的思量了一下。

“此去边关路途遥远，死个把的人很正常。”

“我在边关还有个院子，你们母子……就住在那边吧。”

“只是，没人伺候，生活大约会清苦一些。”说完对着沈青黛看了一眼。

后者急忙将早准备好的银票递过去。

凌云将那银票接了，抬手递给孙姨娘“这银子，你带在身上。”

“当年之事，多谢你了。”这句话说得很有些艰难。

孙姨娘望着递到身前的银票，眼泪跟着落下来。

世人都说这二公子冷心冷面，她倒是觉得、

二公子比方克己强，也比方家那些人强。

站起身，手在裙摆上抓了抓，不知这银票该不该接。

“凌霜！”凌云唤了一声。

凌霜急忙将那银票接过去，然后放在孙姨娘的手边。

凌云坐在椅上，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低头给沈青黛夹菜。

不过一会的功夫，沈青黛身前的碟子又堆满了。

堆满之后，凌云微微的愣了愣。

端起自己身前的碗，直接将饭扒拉干净。

再吃了两口菜。

放下筷子转身就走。

沈青黛：……

孙姨娘望着她这模样，脸上一片忐忑。

“姨娘快些用饭吧，等会菜冷了。”沈青黛只得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