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天降山寨之后,韩世忠的部队略作休整,他们继续向臧底河城出发。两天之后,他们在佛口砦又遇到了夏军。佛口砦地方不大,也更靠近臧底河城,西夏只是把这里作为延缓宋军进攻的障碍而已,他们把重点防御做在臧底河城。因此,这里只有少数精锐先遣部队防守。他们见防守不太容易,反而主动出击迎头而来阻止宋军。
只听一通锣鼓声响,夏军大约三百多人的队伍冲出山寨来。为首的一员猛将方口阔面,络腮胡子,头戴一顶毡帽,脚蹬两只翻毛皮靴,虎皮铠甲分外耀眼。只见他手持两把长刀,背后斜跨着弓箭,气势汹汹前来叫阵。宋兵见此阵势,先已胆怯了一半,不由得阵脚有点松动。韩世忠见状,赶忙回头叫道:“大家莫慌!看俺来取他首级献给朝廷!”说罢便跃马出阵,独自挺着“戟刀”,迎将上来。西夏士兵一看,不禁暗暗叫苦,原来宋兵一改往日的懦弱,至少在今天看起来还是有气势的。
西夏首领叫道:“来人请报上姓名!本将军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韩世忠答道:“老子姓韩名世忠,就是赤手空拳降服烈马、一刀毙命北胡强虏的韩世忠爷爷!”
西夏首领听后大笑:“我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杀了几个小毛贼的汉子,哪里有啥值得炫耀的呢!”韩世忠见状,立刻将“戟刀”往马鞍上一挂,搭弓射箭,瞄准敌将射去。敌将自然也非等闲之辈,只见他将头一偏,箭头从面颊飞驰而过;但韩世忠的第二支箭又飞奔而来,正中敌将右眼睛,敌将大叫一声,跌下马来。韩世忠将“戟刀”一伸,将敌将头颅斩将下来。其他小喽啰见状,前来营救,被韩世忠砍瓜切菜一般,杀翻在地,其他敌兵见状,赶紧作鸟兽散了。宋军乘势追击,一举攻克了佛口砦。但是藏底河城依然被夏人控制着,双方又长时间僵持在这里。
刘延庆眼见韩世忠英勇善战,上报朝廷,提拔韩世忠为进义副尉。
宋廷的军队武阶官与武散官并立。武阶官,也就是军衔等级;武散官就是那些镇国大将军、节度使之类的荣誉称号。进义副尉是宋武官(非武散官)的一种官阶名,并没有品级。开始时称为正名军将,宋帝赵佶政和二年改称进义校尉,为流外武阶八阶的第五阶。
从此,韩世忠才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小部队团体。
到了下半年,朝廷任命童贯领六路边事。当时永兴、鄜延、环庆、秦凤、泾原、河西都分别设置有经略安抚使,就让童贯作为总元帅,统领他们。童贯立即野心膨胀,又鼓动朝廷大举向西夏进兵。
九月,童贯派王厚(字处道)与刘仲武(字子文)合泾原(今甘肃平凉)、鄜延(今陕西延安)、环庆(今甘肃庆阳)、秦凤(今天水)之师再次攻打西夏,向臧底河城发起第二次进攻。因为臧底河城紧邻横山主脉,控扼着从延州通往盐州(今陕西定边)的交通要道。所以,臧底河之役是自宋仁宗朝范仲淹以来夺取横山,切断西夏右臂的重要节点,这一战斗非常重要。
经过半年多时间的调兵遣将和准备工作,政和六年(公元1116年)四月,王厚命令高永年带领左军顺着宗水向北出发,命令别将张诫带领右军沿着宗谷向南出发,他自己带领中军直趋绥远,大家约定在宗哥川汇合。
这时,西夏的羌军部队背靠北山,沿着宗水摆开阵势,其首领溪赊罗撒张黄屋、建大旆,站在高处指挥。宋兵军士看见西夏指挥官在这里,中军立即鼓噪争赴攻击他。王厚指挥部分骑兵登山攻击西夏指挥官的后背,自己亲自带领强弩迎面射击,羌军不敌,赶紧退走。
这时别将张诫带领右军渡过宗水攻击夏军,恰好大风从东南刮来,扬沙飞尘使得西夏士兵睁不开眼睛,于是夏军大败溃逃,宋军斩首四千三百余级,俘获三千余人。王厚带领大军攻取了廓州(今青海地界)。王厚也因此被破格提拔为武胜军节度观察留后。
后来,溪赊罗撒赶紧集合夏国四路大军,逼宣威城,高永年带兵进行抵抗。高永年手下的将领刘仲武劝阻高永年固守城池,不要轻易出战。
高永年说到:“我多年在西域边境,熟悉羌民的生活习俗。况且,这里许多羌民原来就臣服于我们,一些人还是我手下的士兵。难道我还会怕他们不成?”于是出城主动出击。
他们前行三十里地,遇见西夏军队统帅帐下的亲兵,这些人都是高永年以前所认识的士兵。高永年就仅仅带领几个亲兵,设好临时帐篷,设款招待他们,奉劝他们同自己一起攻打西夏军队。结果这些羌兵趁着高永年不防备,突然一拥而上把高永年捆绑起来,押送着他投降西夏,高永年也被西夏首领多罗巴残忍杀害,多罗巴把高永年的心肝掏出来,给他手下的士兵说:“此人夺我国,使吾宗族漂落无处所,不可不杀也。”